但即便如此——
砰!
他如同被洪荒巨兽撞中,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前抛飞!人在空中,已鲜血狂喷,意识瞬间模糊!
在彻底昏迷前,他隐约看到前方洞口处,周薇、高兰霞、陈锋三人正满脸惊骇和绝望地看着他,伸出手想接住他……
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
不知过了多久。
意识如同沉在冰冷的海底,断断续续。
赵天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玄黄神界,被戮神匕刺穿,被无极神印轰碎神魂……痛苦,无尽的痛苦。
但又好像躺在赵家村的破炕上,母亲赵氏在低声哭泣,小妹赵小丫在喊“二哥”……
画面破碎,交织。
最终,一切归于黑暗与寂静。
只有识海深处,那枚混沌神珠,在缓缓转动。它似乎因最后爆发而更加黯淡,裂纹似乎也多了一两道,但依旧顽强地存在着,并散发出一丝丝清凉苍茫的气息,如同最温柔的手,抚平他神魂的创伤,引导着他体内残存的、混乱的灵力慢慢归拢。
《万古星辰诀》也自发运转起来,虽然缓慢,却坚定地修复着破损的经脉和肉身。
不知又过了多久。
一丝微弱的光感,伴随着钻心的疼痛,将赵天从深沉的昏迷中唤醒。
他费力地睁开眼。
视线模糊,只能看到一片朦胧的、晃动的光影。有水滴声,还有……压抑的啜泣声?
他试图动一下手指,却引来全身更剧烈的疼痛,尤其是后背,仿佛被整个碾碎后又勉强拼凑起来。
“呃……”他发出细微的呻吟。
啜泣声戛然而止。
“赵师弟?!你醒了?!”一个带着哭腔、却充满惊喜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是高兰霞。
紧接着,另一个疲惫却难掩关切的女声也响起:“赵天?能听到我说话吗?”是周薇。
视线渐渐清晰。
赵天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窄的、干燥的岩缝里,身下垫着柔软的衣物(似乎是女子的外衫)。岩缝外天色昏暗,似是黄昏或黎明。
周薇和高兰霞正一左一右守在他身边。两人都衣衫破烂,沾染血迹和污渍,脸色苍白,眼中布满血丝,显然疲惫不堪。周薇手臂包扎着,高兰霞脸上也有一道浅浅的血痕。
陈锋靠坐在岩缝入口处,闭目调息,脸色同样难看,胸口有包扎的痕迹。
“我……没死?”赵天声音嘶哑干涩,每说一个字都牵动胸腔,引来咳嗽。
“别说话!”周薇连忙制止,取过一个水囊,小心地喂他喝了几口清水。
清凉的水滑过喉咙,赵天感觉好受了一些。他努力运转神识,内视己身。
情况……很糟糕,但比预想的好。
全身经脉多处破损,尤其是双臂和后背的经脉,几乎寸断。丹田内的星璇黯淡无光,旋转缓慢,灵力十不存一。肉身更是凄惨,皮肤大面积灼伤和撕裂,骨骼多处骨裂,内脏也有移位和出血。
换做任何一个练气三层修士,这等伤势早已毙命。
但他还活着。而且,他能感觉到,混沌神珠散发的清凉气息,正在极其缓慢地修复着最严重的伤势。星辰诀也在自动吸纳空气中稀薄的灵气,转化为精纯的星辰灵力,滋养肉身。
“我们……逃出来了?”赵天看向周薇,用眼神询问。
周薇点点头,眼中犹有余悸:“你逆转封印引发爆炸,整个地宫下层都塌了。我们拼命冲出来,在最后时刻把你拖出了爆炸范围。然后……一路逃到这里,暂时安全。”
高兰霞眼眶又红了:“赵师弟,你……你后背几乎全毁了……我们带的丹药都用上了,也只能勉强稳住伤势……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三天?赵天心中一凛。这么久了。
“地宫……魔魂……”他问。
“魔魂被你那种秘力量彻底湮灭了。”周薇看着他,眼神复杂,“地宫完全坍塌,血池、祭坛、还有那些被控制的镇民和傀儡……都被埋在了下面。只有少数提前逃出来的幸存者,我们沿途遇到了些,让他们自行出谷了。”
她顿了顿,低声道:“高云海师兄……他……在爆炸前,被魔魂彻底吞噬了神魂,肉身也……没能逃出来。”
高兰霞闻言,眼泪无声滑落,却咬着嘴唇没哭出声。
赵天沉默。他知道这个结果或许早已注定,但亲眼看到高兰霞悲痛,心中也不免黯然。
“赵兄弟,”陈锋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声音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救命之恩,陈锋没齿难忘。从今往后,你的事,就是我陈锋的事!”
赵天微微摇头,想说什么,却牵动伤势,又咳了起来。
“好了,都少说几句。”周薇打断,“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返回宗门。赵天伤势太重,需宗门高阶丹药和长老救治。此地虽暂避,但难保没有其他危险。”
她看向岩缝外昏暗的天色:“天快亮了。我们休息片刻,等天色稍亮便出发。赵天,你能坚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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