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阁楼的小窗透进一缕惨淡的月光，落在陆狂摊开的地图上。他指尖划过“地下拳场”的标记，那里被红笔圈了个刺眼的圆。三天前，他刚突破到S级时，曾以为这足以让他在拳场站稳脚跟，直到今天才明白，S级在真正的狠角色面前，不过是块稍硬些的垫脚石。
“新来的，今天给你找了个‘软柿子’。”光头裁判叼着烟，指了指对面通道。铁门拉开，走出来的是个瘦高个，气息虚浮，连A级巅峰都不到。陆狂甚至没动用气劲，三拳两脚就结束了战斗。看台上的嘘声像针一样扎耳朵，他知道，这是主办方在试探，也是在羞辱。
接下来的五天，对手一个比一个弱。有手抖得握不住拳头的新人，有被打断腿还硬撑着上场的老油条，甚至有个异能者连火苗都点不起来。陆狂的拳头越来越沉，心里的烦躁却越来越盛——这些对手根本不配让他动用全力，更别提突破瓶颈了。
“妈的，这是把我当杂耍猴了？”他在阁楼里砸了一拳，墙壁裂开细纹。记事本上的字迹越来越潦草：“山虎帮借弱旅消耗我锐气，南海帮在拳场押注洗钱，西明帮明哥全程观战，意图不明。”
他需要一场真正的战斗，一场能让血液沸腾、让气劲撕裂壁垒的生死斗。
第七天晚上，拳场的铁网换了新的，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当铁门再次拉开时，陆狂的瞳孔骤然收缩。
走出来的男人很高，穿着黑色背心，肌肉像铁块一样堆在身上，脖颈处有圈蛇形纹身。他的气息厚重如山，每一步踩在地上，整个拳场都在轻微震动——S巅峰！而且是那种常年浸泡在血水里的实战派！
“他叫‘巨蟒’，”裁判的声音带着兴奋的颤抖，“杀过三十七个S级，今天……”
话音未落，巨蟒已经动了。他没咆哮，没挑衅，只是像颗炮弹一样撞过来，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取陆狂面门！
陆狂侧身避开，气劲在掌心炸开，反手切向对方肋骨。但巨蟒像没感觉似的，肩膀一沉，硬生生扛住这一击，肘部带着风声砸向陆狂后背！
“嘭！”
陆狂像被卡车撞中，身体弓成虾米，一口血喷在铁网上，染红了半片锈迹。看台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赌徒们疯狂地嘶吼着“打死他”。
“就这点本事？”巨蟒咧开嘴笑，露出黄黑的牙齿。他的拳头接踵而至，每一拳都带着碾碎骨头的力道，逼得陆狂只能狼狈躲闪。游龙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第一次显得如此苍白。
陆狂的肋骨断了三根，左臂脱臼，气劲在体内乱窜，像被打乱的线团。他靠着铁网喘息，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全是巨蟒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像踩在他的心脏上。
“你不该来这里。”巨蟒的声音很低，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这里不是S级该待的地方，是坟墓。”
陆狂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来：“那你……怎么还没死？”
巨蟒的眼神冷了下来，右拳凝聚起骇人的气劲，空气都被压得扭曲——这是要下死手了！
陆狂看着那只拳头在视野里不断放大，死亡的阴影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想起阁楼的裂缝，想起记事本上的字迹，想起明哥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想起10区兄弟们的笑脸……
“我不能死在这里！”
一声低吼从喉咙深处炸开，比巨蟒的拳风更响！陆狂猛地抬起头，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体内乱窜的气劲突然像找到了出口，疯狂地朝着右手汇聚！那些被压抑的愤怒、不甘、对变强的渴望，此刻全都化作滚烫的力量，在经脉里嘶吼、冲撞！
“破！”
他迎着巨蟒的拳头冲了上去，没有闪避，没有防御，将所有气劲、所有意志、所有濒死的挣扎，都凝聚在右拳之上！
两拳相撞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巨蟒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在寸寸龟裂，骨渣混着血沫喷溅出来。陆狂的拳头没停，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穿透了他的防御，砸进了他的胸口！
“噗——”
巨蟒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倒飞出去，撞在铁网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再也没动过。
陆狂站在原地，浑身的伤口都在尖叫，但体内却有股全新的力量在奔涌，比S级强横十倍，比巅峰更凝练——S+级！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指节上还沾着对方的血，眼神里没有兴奋，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看台上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贵宾席里，明哥放下了手里的茶杯，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凝重：“这股狠劲……是从骨头里长出来的。”
陆狂拖着断骨未接的身体走回阁楼，冷水浇在身上时，他甚至感觉不到疼。镜子里的人满脸是血，左半边脸肿得看不清轮廓，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淬了血的寒星。
他翻开记事本，用染血的手指写下：
个人实力：S+级（初阶）
能力：气劲凝实如钢，游龙步融入实战杀招，突破时领悟“血沸”状态——濒死时气劲暴涨三成。
已知情报补充：巨蟒为西明帮死士，明哥想借他之手试探我的极限。结论：想活下去，就得让他们怕。
窗外的天快亮了，第一缕阳光照进阁楼，落在他染血的拳头上。陆狂握紧拳头，指节发白。
他知道，从今天起，地下拳场再没人敢派弱旅来羞辱他。但这只是开始，巨蟒的死，会引来更狠的角色，更险的杀局。
但他不怕。
因为他已经在死亡边缘，亲手敲碎了自己的枷锁。从今往后，贪婪之城的每一寸黑暗里，都将回荡着他的拳风。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满身伤痕却眼神锐利的自己，缓缓勾起嘴角。
“来啊。”他对着空无一人的阁楼低语，声音沙哑却带着决绝，“看看谁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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