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愁涧的血战暂时停歇,金沙湾的对峙仍在继续。然而,弥漫在梁山泊上空的紧张与不安,并未因夜幕的降临而消散,反而随着黑暗的加深,愈发浓重。
聚义厅内,灯火通明。宋江、吴用、公孙胜、鲁智深、刘唐、戴宗等核心头领齐聚,气氛凝重。林冲与花荣的详细战报已经送回,鹰愁涧的惨烈,西军的强悍,以及官兵水师的虎视眈眈,都让众人心头沉甸甸的。
“西军虽退,但以种师中的性格,明日必会卷土重来,攻势只会更猛。鹰愁涧守军伤亡不小,守城物资消耗巨大,需尽快补充兵员和器械。”吴用指着地图上的鹰愁涧位置,沉声说道。
宋江点头:“鲁大师,刘唐兄弟,你们二人连夜挑选五百精锐步卒,携带足量箭矢、火油、滚木,以及樊瑞那里赶制出的‘破甲锥’(一种特制的、带有倒钩和放血槽的短矛,对付重甲效果较好),火速增援鹰愁涧,交由林教头统一指挥。”
“是!”鲁智深和刘唐抱拳领命,转身便去点兵。
“水寨方面,”宋江看向吴用,“花荣兄弟压力也不小。传令张横、张顺,加强夜间水下巡逻,尤其是暗桩和铁索区域。另,让樊瑞将新制的‘水下绊索’(涂了特殊药水,坚韧且带倒刺的绳索)和‘水雷’(简陋的封闭火油罐,触发后燃烧或爆炸)尽快送往前线水寨。”
“明白。”吴用记下。
公孙胜这时开口道:“宋头领,贫道今日观战(通过法术远程感应),西军军阵煞气极重,久战之下,恐滋生不祥。且今日那西北方向的阴煞之气,似有向战场靠拢的迹象,虽极微弱,却不得不防。贫道建议,今夜需加强所有营寨,尤其是前线营寨的净化阵法值守,并多备‘净心丹’。”
宋江深以为然:“有劳先生费心。此事便由先生与青松(玄女宫弟子)全权负责。戴宗兄弟,传令各营,今夜值守人员,必须两人一组,且必须有一人清醒,严防任何异常。发现任何雾气、异响、或士卒精神恍惚,立刻示警!”
“是!”
一切安排妥当,已是亥时初刻(晚上九点)。众人散去,各司其职。
夜色如墨,梁山泊笼罩在寂静与不安之中。只有各处营寨的火把和巡逻的脚步声,提示着这座岛屿并未沉睡。
子时前后,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刻。
梁山泊西北方向,靠近黑风口废弃水寨的湖面上,毫无征兆地,再次升腾起浓密的、带着淡淡腥甜气味的白雾。雾气并非如昨夜那般汹涌扩散,而是贴着水面,悄无声息地,如同一条匍匐的白色巨蟒,向着梁山主寨方向,缓缓蔓延、渗透。
这一次,雾气更加凝实,其中蕴含的那股令人烦恶的污秽与阴冷气息,也更为明显。若有人能看透雾气,便会发现,在那浓雾深处,隐约有数艘漆黑的、没有任何灯火的小船,如同幽灵般随雾而行。船上影影绰绰,似是而非,散发出阵阵死寂与邪恶的波动。
浓雾首先触及的,是位于主寨西侧、一处相对偏僻的辅助水寨——“芦花荡”。此寨规模较小,主要停放一些辅助船只和囤积部分物资,守军仅百余人。
浓雾无声无息地笼罩了寨墙、栈桥、停泊的船只。值守的士卒起初只是觉得今夜雾气有些大,但很快,他们便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心头莫名烦躁、恐惧,耳边似乎有极细微的、仿佛无数虫豸爬行的沙沙声,又像是有人在低声呢喃,听不真切,却让人心神不宁。
“这雾……不对劲!”一名老卒强打精神,想要敲响警锣,却发现自己手臂酸软无力,眼前的雾气仿佛在扭曲、旋转,幻化出种种可怖的景象——死去的同伴、狰狞的鬼影……
“呃啊!”另一名年轻士卒忽然丢下兵器,抱着头痛苦地蹲下,眼神涣散,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呓语。
雾气中,那些随雾而来的漆黑小船上,跳下数十个动作僵硬、面容模糊的“人影”,它们踏着水面(如履平地),悄无声息地登上栈桥,向着寨门摸去。守军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竟无人能发出有效的警报。
眼看芦花荡水寨就要在无声无息中被邪雾和这些诡异的“东西”渗透、控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芦花荡水寨中央,一处不起眼的、刻画着简易星辰纹路的石台上,忽然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却纯净无比的银白色光芒!那光芒虽弱,却仿佛黑暗中的灯塔,瞬间驱散了石台周围数丈内的浓雾,并将一股清凉、安宁的意念,传递给了附近几名挣扎中的守军!
正是公孙胜提前布设的、最简易的“星辉净化阵”节点,在感应到浓烈的污秽邪气靠近后,被自动激发了!
虽然范围极小,威力也弱,但这突如其来的净化星光,如同投入滚油中的水滴,瞬间打破了邪雾的侵蚀节奏!
“啊!”那几名守军被星光一照,神智顿时清醒了几分,虽然依旧头晕目眩,却已能看清眼前逼近的那些诡异“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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