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黑风涧的轮廓在夜色中显现。涧口两侧山势陡峭,草木丛生,隐约能听到涧底传来的流水声,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与淡淡的腥气,比竹林中的气息更为浓重,显然藏着不少野生蛊虫。
林越放缓脚步,沿着涧边的碎石路缓缓深入,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两侧的草木,指尖时刻紧绷,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涧中光线昏暗,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辨认路径,脚下的碎石不时发出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前行约莫一里路,两侧的草木愈发茂密,水汽也愈发浓重,地面湿滑难行。林越弯腰拨开身前的杂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石壁下长着一片青纹草,数量足有二十余株,叶片饱满,品相极佳,比白日在竹林中寻到的要好上不少。他心中一喜,轻手轻脚走上前,小心将青纹草连根采下,用草叶包裹好收入怀中。
刚收好青纹草,一阵细微的窸窣声从左侧草丛中传来,伴随着淡淡的腥气。林越脚步骤然顿住,身形微微前倾,目光紧盯着草丛动静,体内真元悄然运转,淬体蛊也随之游动,滋养着肉身,做好防御准备。
草丛晃动了两下,一道细小的黑影窜了出来,竟是一只通体乌黑的毒蜈蛊,身形约莫手指长短,体表泛着油光,正是一转低阶攻击蛊虫,毒性虽不强,却能麻痹肉身,寻常炼气一重修士不慎被咬伤,极易失去行动力。
这只毒蜈蛊显然是被惊扰了,一对复眼死死盯着林越,身体微微弓起,随时准备扑击。林越眼中寒光一闪,没有丝毫迟疑,右手成拳,带着淬体蛊滋养的力道,快准狠地朝着毒蜈蛊砸去。
毒蜈蛊反应极快,猛地朝着侧面窜去,想要避开攻击,却被林越早有预料,脚步微动,侧身挡住它的退路,另一只手快速探出,指尖精准捏住毒蜈蛊的头部,力道收紧。
“咔嚓”一声轻响,毒蜈蛊的头颅被捏碎,身体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林越松开手,将毒蜈蛊的尸体捡起,收入怀中——毒蜈蛊的尸身也是炼蛊材料,能在坊市换得几枚铜板,聊胜于无。
处理完毒蜈蛊,他没有停留,继续朝着涧中深入,沿途又寻到几株枯心叶与一片不知名的草药,虽不知具体用途,却也一并采下,日后可去坊市询问。行至一处转角,前方忽然出现一片较为开阔的石滩,石滩旁的溪水清澈,月光洒在水面上泛着粼粼波光。
林越目光扫过石滩,忽然注意到几块碎石表面泛着微弱的灵气波动,心中一动,快步走上前捡起查看,正是低阶真元石的碎片,大小不一,约莫有五六块,虽皆是碎石,却也能补充些许真元。他心中大喜,连忙在石滩上仔细搜寻,又找到三块碎石,一并收好,这八块碎真元石,足够他修炼数日。
就在他准备离开石滩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细微的虫鸣,声音奇特,不似寻常虫豸。林越心中警惕,顺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溪水旁,一只通体翠绿的小虫正趴在草叶上,身形纤细,体表泛着淡淡的灵光,似乎是某种低阶灵蛊。
他放缓脚步,悄悄靠近,灵识仔细探查,却认不出这只蛊虫的种类,只察觉到其身上的灵气比寻常低阶蛊虫更为精纯。原主的记忆中没有相关记载,林越不敢贸然出手捕捉——未知的蛊虫往往伴随着未知的危险,稍有不慎便可能中招。
观察片刻,见那只翠绿小虫只是静静趴在草叶上,没有攻击迹象,林越便压下心中的好奇,转身朝着涧口方向走去。夜色已深,他在涧中停留过久,体内真元也消耗了不少,再深入恐有不测,眼下收获已然不错,见好就收才是稳妥之举。
沿着原路返回,一路上格外谨慎,好在没有再遇到野生蛊虫,顺利走出黑风涧,朝着山寨外围的陋室行去。回到屋中,关好木门加固后,他将今夜的收获尽数取出:二十余株青纹草、数片枯心叶、一只毒蜈蛊尸身、八块真元石碎片,还有那株不知名的草药,以及竹管中待售的淬体蛊。
将材料分类整理好,林越拿起一块真元石碎片,盘膝坐下运转功法,吸收其中的灵气。精纯的灵气顺着经脉汇入空窍,与自身真元快速融合,空窍内的真元缓缓增长,距离炼气一重巅峰越来越近。
待这块碎石的灵气耗尽,他又换了一块继续吸收,不知不觉间,天已蒙蒙亮。八块真元石碎片尽数耗尽,体内的真元已然充盈到极致,隐隐有冲击瓶颈的迹象,只是还差最后一丝契机,需再积累些许灵气,或是借助特殊蛊虫辅助,才能尝试突破。
林越收功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淬体蛊滋养的肉身愈发坚韧,精神也极为饱满。他看着屋中的收获,心中已有计划:今日先去坊市,将淬体蛊、毒蜈蛊尸身与多余的青纹草变卖,换取完整的真元石;若能凑够一块完整真元石,便尝试冲击炼气二重,若不够,便再去黑风涧探寻一番,争取早日积累足够资源。
简单吃了几颗野果垫腹,林越将待售的物品整理好,运转敛息蛊收敛气息,推开木门,趁着清晨巷中无人,朝着坊市方向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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