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浓如墨,林越扇动暗红血翅穿梭在夜空,散乱长发在晚风里狂舞,唇侧尖利蝠牙隐没在阴影中,翅身血纹映着零星月光,泛着妖异红光,半人半蝠的身影掠过林地,带起的腥风惊得下方虫兽四散逃窜。
他离林家足有千里之遥,当年遭旁系族人追杀,仓皇逃出族地后,在荒林险地颠沛求生,一晃便是五年。这五年里,他挣扎在生死边缘,凭血道与奴道蛊术艰难精进,如今四转在身,携血颅蛊归来,只为取同族精血淬体,挣脱资质与空窍的桎梏。血翅扇动不停,从荒林深处往林家疾驰,一路飞了两个时辰,周遭草木气息渐趋熟悉,那股属于林家同族的淡绵血脉气息也愈发清晰。
林越眼底血光愈发炽盛,掌心下意识摩挲蛊巢,血颅蛊的搏动愈发明显,心底执念翻涌:平等资质的桎梏、空窍狭小的憋屈,困了他整整五年,今日便要靠林家血脉彻底打破,同族精血,本就是他精进蛊道的养料。
血翅缓缓收敛,他落在林家外围的密林边缘,敛去翅身,只留周身未散的凶煞之气。缓步走出密林,脚下杂草被踩得弯折,目光冷冽扫向不远处的林家族地,青砖院墙围起成片屋舍,五年过去,族地格局未变,院内隐约透出蛊虫蠕动的细微声响,淡淡的血脉气息从墙内漫出,勾动着他蛊巢内的血颅蛊。
守门的两名林家子弟倚在门柱上闲聊,指尖把玩着低阶蛊囊,瞥见林越身影,先是皱眉打量——他披头散发,衣衫沾着血渍,周身气息阴戾,看着便不像善类。“站住!此地是林家地界,闲杂人等不许靠近!”一人厉声喝问,体内微弱真元缓缓运转,满是警惕。
林越脚步未停,蝠耳捕捉到两人不过二转的真元波动,眼底掠过一丝不屑。他未发一语,指尖暗掐蛊印,两只赤红血蝠从袖中窜出,快如闪电扑向两人,血雾瞬间裹住他们的口鼻,吞噬之力轰然爆发。
两人惨叫未及出口,体内真元便被飞速吸尽,眼神涣散着瘫倒在地,转瞬没了生机。血蝠回笼,林越径直跨过门槛,踏入林家院内,青石板路被月光映得泛白,两侧屋舍寂静,只有几间屋子透着微弱烛火,隐约传来族人交谈的声音,熟悉的场景勾起过往屈辱,更添他眼底冷意。
他循着血脉气息最浓郁的方向走去,脚步轻缓,真元收敛却难掩凶煞,沿途遇到的几只护院蛊虫刚探出头,便被他周身气息震慑,蜷缩在地不敢动弹。路过一处院落时,屋内传来细碎的说话声,是林家子弟在打理蛊虫,那股鲜活的血脉气息顺着门缝溢出,让林越眼底血光更盛。
他抬手推开虚掩的院门,屋内两人闻声转头,见是陌生的披头散发之人闯入,顿时面露惊色,其中一人厉声呵斥:“你是谁?敢闯我林家院落,活腻了不成!”说着便要催动蛊术。
林越喉间轻动,蝠牙再度探出,周身血雾骤然爆发,血线直射而出,缠上两人四肢。两人只觉体内真元不受控制地飞速流失,蛊巢传来阵阵刺痛,脸上满是惊骇绝望,瘫倒在地动弹不得。林越缓步走近,指尖血线微微收紧,两人的精血顺着血线缓缓抽出,化作缕缕红丝汇入他体内,蛊巢内的血颅蛊剧烈搏动,贪婪吞噬着同族精血,细微的暖流顺着蛊巢蔓延全身,一点点滋养着他的平等资质,空窍也似在缓缓拓宽,运转真元愈发顺畅。
“五年蛰伏,千里归来,今日终能挣脱桎梏。”林越眼底冷光闪烁,感受着体内的细微变化,心底愈发坚定。他没理会地上两人的哀嚎,收验血精后转身走出院落,朝着林家深处走去,那里的血脉气息更浓,能为他提供更多淬炼资质的养料,这场迟了五年的以血淬体,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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