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灭城的城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重的青铜撞击声。我握着时空之刃的手心沁出汗水,刀身残留的岩浆余热仍在灼烧皮肤,但更让人心悸的是这座火焰城池的死寂。街道两旁的建筑皆由暗紫色岩石砌成,窗棂间飘荡着幽蓝鬼火,将我们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细长。
“不对劲。”白发修士突然停步,青云剑在手中轻颤,“焚天君作为暗裔六君之首,城中怎会连个守卫都没有?”他话音刚落,街道尽头的钟鸣突然变调,原本沉稳的咚鸣化作尖锐的嘶鸣,如同无数冤魂在同时哀嚎。
圣女的冰系灵力在周身形成薄雾,掌心的龙丹与我怀中的残片产生共鸣,发出温暖的莹光:“苏然,你看那些石板。”我低头望去,脚下的暗裔符文正在缓慢流转,原本杂乱无章的纹路正逐渐拼凑成完整的图案——那是一只展翅的黑色巨鸟,鸟眼处镶嵌着两枚猩红晶石。
火狐的残念在命轮中躁动,罗盘表面浮现出警告的红光:“是‘噬魂鸦’的图腾,这些符文能吸收活物的魂魄!”我连忙后退半步,果然看见符文接触到鞋底的地方泛起青烟,一股阴冷的吸力正试图钻入经脉。
突然,两侧的建筑里传来骨骼摩擦的声响。无数身披残破铠甲的骷髅兵破墙而出,这些亡灵的眼眶中燃烧着幽蓝火焰,手中的锈剑滴落滚烫的铁水。圣女冰魄诀催动到极致,冰棱如箭雨般射向骷髅兵,却在穿透骨骼的瞬间被火焰蒸发。
“它们的核心在胸腔里!”我挥刀斩断迎面袭来的剑刃,时空之刃的金光在骷髅兵胸腔处炸开。那些幽蓝火焰组成的心脏在刀光中碎裂,骷髅兵瞬间化作齑粉。但更多的亡灵从建筑深处涌出,密密麻麻的骨骼撞击声汇成洪流,仿佛整个城池都在苏醒。
白发修士将困魔阵旗布成环形,十二道金光组成结界暂时阻挡亡灵:“这些是被焚天君炼化的修士残魂,普通攻击对它们无效!”他抛出三张黄色符纸,符纸在空中化作烈焰符兵,与骷髅兵厮杀在一处。符兵的火焰能灼烧魂魄,却在数量上远逊于亡灵大军。
我调动饕餮血脉,命轮表面的纹路开始吸收四周的暗裔能量。那些扑向结界的骷髅兵突然停滞,体内的幽蓝火焰被无形的力量抽离,尽数汇入罗盘之中。火狐的残念在识海欢呼,命轮的光芒愈发炽烈:“顺着噬魂鸦图腾的脉络走,它们的巢穴在城主府!”
我们踏着不断消散的骷髅兵前进,街道两侧的建筑越来越高大。暗紫色岩石上开始出现浮雕,描绘着暗裔六君的形象:手持权杖的焚天君、身披骨甲的尸君、笼罩在黑雾中的影君……最后一幅浮雕最为诡异,六团黑影围着一个巨大的血色漩涡,漩涡中央隐约可见半张人脸。
“那是‘裂隙’。”圣女的声音带着颤抖,“传说暗裔来自域外裂隙,难道他们想重新打开通道?”她的话让我想起火狐残念曾示警的画面——无数暗裔从裂隙中涌出,将九天十地化作炼狱。
前方突然出现岔路口,三条街道分别通向不同的方向。左侧街道飘来浓郁的血腥味,右侧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而中间的道路上,每隔三丈便立着一尊与真人等高的石像。这些石像皆由黑曜石雕琢而成,形态与暗裔符文上的噬魂鸦如出一辙。
命轮突然指向中间的道路,火狐的残念传来急切的波动:“石像里藏着活物!”我刚要提醒众人,那些鸦形石像的眼睛突然亮起红光。它们背后的羽翼展开,露出藏在石皮下的血肉躯体——这些竟是被石化的修士,此刻正以诡异的角度扭动脖颈,喙状的嘴中滴落涎水。
“是‘石化之咒’!”白发修士脸色剧变,“传闻影君擅长此道,能将活人化作傀儡!”石像们扑扇着石翼冲来,利爪在空气中划出火星。我挥刀格挡,却发现这些石像的硬度远超钢铁,时空之刃竟被震得虎口发麻。
圣女将龙丹的力量注入冰棱,晶莹的冰锥带着金色流光刺入石像眼眶。红光在冰锥下湮灭,石像瞬间崩裂成碎石。但更多的鸦形石像从街道深处飞来,遮天蔽日的石翼将天空完全遮蔽,整座城池陷入昏暗。
我突然注意到石像的飞行轨迹有迹可循,它们始终围绕着街道中央的排水渠盘旋。命轮表面的星轨与水渠的走向重合,形成北斗第七星的图案。“攻击水渠里的符文!”我大喊着跃向街道中央,时空之刃斩向渠底的暗裔纹路。
金光与符文碰撞的刹那,所有石像突然停滞在空中。它们体表的黑曜石寸寸剥落,露出底下修士们的真容——这些受害者的表情凝固在惊恐的瞬间,脖颈处皆有整齐的切口。白发修士合十诵经,超度这些冤魂,却见无数光点从尸身中升起,汇入命轮之中。
随着最后一尊石像崩解,中间街道的尽头出现一座宫殿。这座建筑通体由黄金打造,在幽蓝鬼火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宫殿大门上雕刻着暗裔六君的族徽,门环是两只衔着骷髅的火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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