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丝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小虫子钻进地底。街道两侧的店铺招牌开始扭曲,“绸缎庄”的“缎”字变成影丝组成的手,“酒肆”的“肆”字渗出黑血。李清的断刀砍向那些异变的文字,刀光落下时,竟被字里钻出的影丝缠住。
“它们怕笔墨!”洛璃突然将水纹玉佩按在块变形的招牌上,蓝光所过之处,扭曲的文字纷纷退散,“快去找墨!越多越好!”
我们在西域商栈找到囤积的松烟墨,海阁阁主正指挥伙计们用墨块砸影丝。那些原本凶戾的影丝,遇到墨汁就像冰雪遇火,瞬间消融。但更多的影丝从四面八方涌来,商栈的账本正在翻动,每页账目都在变成影君的脸。
“这样不是办法!”我抓起砚台往碑林冲,火狐的金焰正在减弱,背上的暗紫色斑点又开始扩散,“得先破主阵眼!”
碑林广场上,不良帅的玄龙令已经暗淡,他的铠甲上爬满影丝,却仍在用身体护住那块刻着“影君”的主碑。白发修士的青云剑插在阵眼中央,剑气组成的光罩正在收缩。见到我们进来,老修士大喊:“快!陈墨要和你的血混在一起!饕餮之力能激活三百年前的笔墨!”
我咬破指尖,将血滴进砚台。李玄的古砚突然发出龙吟,里面的陈墨泛起金光,与我的血融合成赤金色的墨汁。当狼毫笔蘸上墨汁时,笔杆上的“守心”二字突然亮起,在主碑上落下第一笔的瞬间,整座碑林剧烈震动。
那些刻着罪证的石碑开始发烫,三百年间的冤魂名字纷纷浮起,在金光中化作人形。太极观的玄水道长、沉渊的洛家姑姑、甚至昆仑冰洞的凤族魂灵,都在光中现身,伸出手掌按在主碑上。
“是历代守护者的执念!”凤倾羽的雪羽鹤突然全部俯冲下来,冰蓝色的火焰落在石碑上,“他们在帮我们加固阵法!”
影丝组成的黑血阵法开始崩溃,广场上的百姓突然想起什么,纷纷跑回家取笔墨。有书生举着砚台冲来,有孩童捧着练字的沙盘赶来,就连卖豆腐脑的老汉,都提着装酱油的瓦罐往影丝上泼。墨汁、朱砂、甚至烧焦的桐油,只要是能留下痕迹的东西,都成了破阵的利器。
当“守心”二字最后一笔落成时,主碑突然炸开金光,将皇城的暗紫色天空撕开道口子。阳光倾泻而下的瞬间,所有异变的文字都在消融,黑风岭方向传来百户的传讯符炸响,想必他也在关外破了阵眼。
火狐突然栽倒在地,背上的暗紫色斑点已经连成一片。我抱住它的脖颈时,发现那些影丝正在退散,金焰重新从它皮毛里涌出。老狐狸虚弱地蹭蹭我的手心,嘴里还叼着半只没吃完的野兔——是从百户那里抢来的。
不良帅拄着玄龙令跪倒在地,铠甲上的影丝化作灰烬。他望着逐渐晴朗的天空,突然笑出声:“三百年了,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洛璃正在给受伤的雪羽鹤包扎,凤倾羽的信落在地上,背面的星图上,沉渊的位置已经不再闪烁。李清捡起那半张影阁秘录,发现残卷末尾还有行小字:“文心既破,武库当开。”
“武库?”我突然想起李玄手札里的记载,三百年前的不良人曾在皇城地下建过座兵器库,“是存放克制影阁兵器的地方!”
海阁阁主的水晶球已经修好,球里映着西域的景象:新皇正带着护民司的人巡视,龙袍上的饕餮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身边站着个穿粗布麻衣的老者,正是太极观幸存的老道童,此刻正捧着新刻的《道德经》拓本,给百姓们讲解“守心”的含义。
火狐突然站起身,金尾指向城南的望楼。那里的七星灯又在闪烁,但这次的光芒是暖黄色的,像极了沉渊里那盏守心灯。望楼顶端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披着不良人的黑色披风,手里举着个歪歪扭扭的狐狸风筝——是百户,他竟然从关外赶回来了。
“看来黑风岭的事解决了。”洛璃笑着拽我往望楼跑,水纹戒指在阳光下泛出柔和的蓝光,“他肯定又带了什么好东西。”
登上望楼时,百户正把风筝线递给个梳羊角辫的小姑娘。见到我们上来,他挠着头笑:“关外的蚀灵管都处理干净了,就是定海神砂用得差不多,得麻烦海阁再送点。”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对了,在蚀灵管里找到这个,看着像不良人的令牌。”
布包里是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不良帅”三个字,边缘有磨损的痕迹,背面的饕餮纹与不良帅现在的玄龙令如出一辙。不良帅不知何时也上了望楼,接过令牌时突然老泪纵横:“是我师父的令牌……三百年前他说去关外追查影阁踪迹,原来是死在蚀灵管下……”
令牌突然发烫,与玄龙令贴在一起时,竟投射出段影像——三百年前的不良帅带着小队在黑风岭追查,为了销毁蚀灵管与影卫同归于尽,临死前将令牌藏在管缝里。影像最后,老帅望着皇城的方向笑:“总会有人守住这天下的。”
望楼的钟声再次响起,这次格外清脆。百姓们在广场上欢呼,工匠们开始修补被影丝损坏的石碑,太极观的墨香顺着风飘来,混着洛家桂花糕的甜香。火狐突然对着北方的天空长啸,那里的云层正在散开,露出极北冰川的方向,沉渊的封印处正泛着淡淡的金光。
“结束了?”洛璃靠在栏杆上,手里转着水纹玉佩。
我摸着胸口的饕餮印记,它又变回了普通的胎记温度:“或许吧。”但心里清楚,只要还有人执着于力量,影君就可能再次出现。
百户突然指着城下,李清正被群孩童围着,用断刀在地上画饕餮纹给他们看。不良帅在给百姓们讲三百年前的故事,白发修士在新石碑上刻下今日的事迹。凤倾羽的雪羽鹤正在天空盘旋,翅膀上的冰蓝色光芒,像极了沉渊里那盏永不熄灭的守心灯。
火狐叼来片新的槐花瓣,这次没有红光,只有淡淡的花香。我望着满城的烟火气,突然明白所谓江湖,从来不是斩尽杀绝的战场,而是代代相传的守护——就像这槐花,今年落了,明年还会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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