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狸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蝴蝶刀的刀刃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被三个小混混堵在巷子里,手里攥着把生锈的水果刀,明明吓得浑身发抖,眼神却比谁都烈。
“等这事了了,”我替她擦掉眼泪,“咱们就去南方。”
她猛地抬头:“真的?”
“真的。”我笑了笑,“但现在,咱们得先把虎爷这关过了。”
中午的时候,老炮儿回来了,手里拿着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留着寸头,左脸有道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巴,正搂着个女人在酒吧里喝酒。
“这就是白狼。”老炮儿指着照片,“原名王建军,以前是虎爷的手下,三年前虎爷跑路时,他卷走了一批货,在城西自立门户。听说他跟虎爷仇深似海,这次烧仓库,就是想嫁祸给咱们,挑起咱们跟虎爷的火并。”
“有点意思。”火狐狸凑过来看了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还有赵队长那边,”老炮儿压低声音,“他最近在查龙虎堂的偷税漏税,还有一批从境外运过来的假药,据说跟虎爷关系很大。”
我把照片揣进怀里:“看来咱们得去会会这位白狼了。”
城西的“野狼酒吧”比龙虎堂寒酸得多,门口连个像样的招牌都没有,只有块掉漆的木牌上画着只歪歪扭扭的狼。我跟火狐狸刚进去,就被两个穿黑背心的壮汉拦住,他们胳膊上都纹着跟照片上一样的狼头。
“找谁?”左边的壮汉唾沫横飞。
“找白狼。”我掏出照片放在吧台上,“告诉他,苏然来了。”
壮汉的眼神瞬间变了,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快步往后院走。吧台后面的酒保手忙脚乱地往抽屉里藏东西,我瞥了眼,看见里面露出半截枪管。
没过多久,白狼从后院走出来,他比照片上更高更壮,左脸的刀疤在白炽灯下看着格外狰狞。他手里把玩着枚铜钱,看见我时突然笑了:“苏然?久仰大名。”
“彼此彼此。”我在他对面的卡座坐下,“聚义堂的仓库,是你烧的?”
白狼脸上的笑丝毫未减,把铜钱拍在桌上:“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火狐狸突然开口,蝴蝶刀在指间转得飞快,“我就是想告诉你,你把祸水引到我们头上,这事没完。”
白狼的目光落在火狐狸手上的刀上,突然嗤笑一声:“火狐狸果然名不虚传。可惜啊,你们现在的麻烦不是我,是虎爷。”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我知道他藏假药的仓库在哪,你帮我做掉鲨鱼强,我就告诉你。”
我看着他眼里的算计,突然想起虎爷那张假笑的脸。这两个人,一个想借我的手除掉心腹大患,一个想借我的手除掉眼中钉,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鲨鱼强是虎爷的人。”我端起桌上的劣质白酒,抿了一口,“我杀了他,不等于帮你削弱虎爷的势力?”
白狼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了笑容:“苏然果然是个聪明人。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跟虎爷,不死不休。你帮我,我不仅告诉你假药仓库的位置,还能帮你对付虎爷。等除掉他,城西归我,城南归你,怎么样?”
我放下酒杯,盯着他左脸的刀疤:“这疤,是虎爷划的?”
白狼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手猛地攥紧铜钱:“三年前,他怀疑我私吞货款,把我绑在仓库里,用美工刀划了三十七刀。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成了仓库里的肥料。”
“我可以帮你。”我站起身,“但不是为了城西的地盘。”
“那你为了什么?”
“为了赵队长。”我看着他的眼睛,“虎爷让我做掉他,我没答应。现在,他肯定会对赵队长下手。你要是想报仇,就得先保住赵队长的命,让他把虎爷送进监狱。”
白狼沉默了很久,突然笑了,这次的笑里多了点真诚:“苏然,你跟道上的那些人不一样。”
“我知道。”
“好。”他把铜钱揣进怀里,“我帮你。但鲨鱼强必须死,他当年可是虎爷的帮凶。”
“可以。”我转身往外走,“今晚子时,龙虎堂后门见。”
回到住处时,老炮儿已经召集了二十多个弟兄,个个手里都握着家伙,脸上写满了兴奋。我把计划跟他们说了一遍——白狼负责引开前门的守卫,我们从后门潜入,找到虎爷藏假药的仓库,拍照留证后发给赵队长。
“然哥,就这么简单?”阿杰的堂哥阿浩忍不住问,他手里的钢管都快攥出水了。
“简单?”火狐狸拍了拍他的肩膀,“虎爷的仓库肯定有重兵把守,咱们不仅要找到假药,还得活着出来。”
夜色渐深,雨又开始下了。我跟弟兄们穿着黑色雨衣,像幽灵一样潜到龙虎堂后门。这里果然只有两个守卫,正缩在屋檐下抽烟。白狼的人从对面的巷子里扔出个鞭炮,“啪”的一声脆响,两个守卫吓了一跳,刚要探头查看,就被从身后冲出来的白狼捂住嘴,抹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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