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用手电筒照着我们藏身的集装箱,光束在铁皮上划出刺耳的响。“出来吧,苏然。”瘸腿的声音裹着雾气飘过来,“老鬼都招了,老炮儿把账本藏在暗仓,那里面记着当年谁吞了救济粮。”
我突然明白老鬼为什么要翻供。当年龙虎帮解散时,确实有人私吞了救济粮,老炮儿追查了半辈子,最后把证据藏在了账本里。眼镜蛇的余党要找的,根本不是粮食,是能要挟那些人的把柄。
火狐狸突然把辣椒面撒向空中,借着对方揉眼睛的功夫,刀疤脸甩出铁链缠住了最前面那人的腿。我握着匕首冲出去时,看见瘸子正用拐杖敲另一个人的膝盖,林小梅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抱着块砖头往人背上砸,嘴里喊着“让你打听我苏大哥”。
混战中,有人举着钢管朝火狐狸挥过来,我扑过去挡在她前面,钢管砸在我后背上,疼得像裂开道口子。恍惚间看见老炮儿站在码头的灯光里,手里举着个酒葫芦,笑着说“小子有种”,就像当年我第一次帮他追讨欠账时那样。
当赵队带着警察赶到时,七个黑影已经全被捆在吊臂上,嘴里塞着抹布,像串待售的咸鱼。暗仓的门被撬开时,股霉味混着米香涌出来,里面堆着几十个麻袋,上面用红漆写着“救济”二字,麻袋角的老鼠洞旁,落着朵干枯的桂花。
“账本在这儿。”火狐狸从暗仓深处摸出个油布包,里面的账册已经受潮发皱,其中一页记着某年某月某日,某人私藏粮食五十斤,后面画着个哭脸——那是老炮儿独有的记号。
天亮时回到火锅店,阿浩已经生好了火,锅里的牛油正冒着热气。王婶端来刚蒸的馒头,老李的半导体里在播早间新闻,说警方破获了起陈年贪腐案,涉案人员全是当年的码头管理人员。
火狐狸往锅里下着毛肚,筷子在红油里翻搅着,像在打捞什么。“张律师刚才打电话,”她往我碗里夹了片黄喉,“说老鬼要见咱们,想把当年的事说清楚。”
我望着窗外那丛新开的桂花,阳光透过叶隙洒在地上,像铺了层碎金。远处的火车鸣笛声悠悠传来,带着桂花的香气,像封寄往未来的信。或许江湖从来不是恩怨情仇,而是这些藏在暗仓里的粮食,记在账本上的良心,挡在身前的后背,是每个平凡日子里,悄悄生长的勇气。
收废品的铃铛声从巷口飘过来时,火狐狸突然指着账本上的某页笑出声。那是老炮儿画的我们几个,我举着匕首,她抱着算盘,刀疤脸扛着猪肉,阿浩蹲在地上数辣椒,每个人头顶都画着朵桂花,花瓣上的朱砂,红得像团永不熄灭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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