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哥!”剩下的几个混混见势不妙,骑着摩托车想跑。火狐狸突然窜到铁轨中央,对着他们的车轮猛扑过去,硬生生逼停了头一辆车。后面的摩托车来不及刹车,“砰砰”几声撞在一起,车上的人摔在地上,疼得嗷嗷叫。
我没理会那些哀嚎的混混,蹲在虎子面前,用开山刀挑起他的下巴。这家伙比他哥怂多了,眼里的狠劲早被恐惧取代,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裤裆湿了一片,散发出骚臭味。
“王姨的老花镜,多少钱?”我声音很平静,就像在问今天的菜价。
虎子愣了愣,大概没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我把刀往他脖子上压了压,刀刃立刻划破皮肤,渗出血珠:“她那副眼镜戴了五年,镜腿缠着胶布,你手下的人把它踩碎了——你说,该怎么赔?”
“我赔!我赔!”虎子突然哭喊起来,眼泪混着血水流进嘴里,“多少钱我都赔!苏然,不,然哥,你放我一马,我再也不敢了!我哥的事……我哥的事就算了行不行?”
李医生捂着肩膀走过来,脸色苍白得像纸:“小然,别跟他废话,警察说不定快到了。”他的目光落在虎子腰间,那里别着个黑色的对讲机,天线断了半截,“把那东西拿走。”
我伸手扯下对讲机,揣进怀里。刚要起身,突然听见涵洞方向传来脚步声。火狐狸立刻对着那边低吼,背上的毛根根竖起。我握紧开山刀转头望去,只见涵洞阴影里走出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手里拎着个皮箱,皮鞋踩在碎石上,发出规律的“咔哒”声。
是眼镜蛇。
他比我想象中年轻,顶多三十出头,梳着油亮的背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嘴角那颗痣随着脚步轻轻颤动。身后跟着四个穿黑衬衫的壮汉,每人手里都握着把短铳,枪口在阴影里闪着冷光。
“苏然?”眼镜蛇停下脚步,皮箱“啪”地放在铁轨上,“虎子说你要找我,我就来了。”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虎爷死在你手里?”
“是。”我把李医生往身后拉了拉,开山刀横在身前,“他动了不该动的人。”
眼镜蛇笑了笑,那颗痣跟着跳了跳:“江湖规矩,人死账消。但你不该杀小刀,他是我奶娘的儿子。”他弯腰打开皮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沓沓钞票,用红色的纸条捆着,“这里有五百万,你拿着,带着这老东西和你的猫走,永远别回这座城市。”
火狐狸突然对着他龇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我盯着那些钞票,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我蜷缩在垃圾桶旁,看着酒吧里醉醺醺的客人把钱撒在舞池里,而我连块面包都买不起。
“我要的不是钱。”我缓缓摇头,目光扫过他身后的壮汉,“虎爷账本上那个副局长,还有张秃子,都得付出代价。”
眼镜蛇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他从皮箱里抽出一沓钞票,用手指弹了弹,“这城里一半的警察靠我吃饭,一半的混混听我调遣。你杀了虎爷,我可以当没看见,但你想动我的人?”
他突然把钞票扔在地上,用皮鞋碾得粉碎:“年轻人,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以为杀了几个小混混就了不起?在我眼里,你跟这铁轨上的蚂蚱没区别。”
李医生突然往前一步,尽管脸色惨白,腰杆却挺得笔直:“陈立东,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当年你为了抢地盘,放火烧死的那家人,尸骨还埋在城西的地基下!”
眼镜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那颗痣像颗血珠似的凸起来:“老东西,你找死。”他抬了抬手,身后的壮汉立刻举起短铳,枪口齐刷刷对准李医生。
“别动他!”我把李医生拽到身后,开山刀指向眼镜蛇,“有什么冲我来。”
火狐狸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叫,猛地窜向最近的那个壮汉。那家伙刚要扣动扳机,手腕就被火狐狸死死咬住,短铳“哐当”掉在铁轨上。旁边的壮汉立刻调转枪口,我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用身体挡住火狐狸。
“砰!”
枪声在空旷的铁轨间炸开,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子弹擦着我的胳膊肘飞过,打在后面的信号灯上,迸出一串火花。我趁机抄起地上的短铳,对着那壮汉的膝盖扣动扳机。
又是一声枪响,那家伙惨叫着跪倒在地,血顺着裤腿流进铁轨缝隙里。其他三个壮汉立刻开枪还击,子弹“嗖嗖”地从我耳边飞过,打在钢筋上溅起火星。
“走!”我拽着李医生往涵洞跑,火狐狸叼着我的裤腿跟上。眼镜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气急败坏:“给我打死他们!谁活剥了苏然的皮,城东的地盘就给谁!”
涵洞深处一片漆黑,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在回荡。我摸出打火机点燃,火苗在风里摇摇晃晃,照亮洞壁上斑驳的涂鸦,大多是些帮派的标记和骂人的脏话。
“这边!”李医生突然拽了我一把,指向涵洞侧面的一个裂口。那里大概是当年施工时留下的,仅容一人通过,里面黑得像泼了墨。我先把李医生推进去,然后让火狐狸跟上,自己最后钻进去时,衣角被石头挂住,撕拉一声裂开个大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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