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龙帮被端掉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在城南传开。连着几天，夜市的人气比往常更旺，熟客们路过摊位时，总会特意跟我们聊几句，说句“苏然，你们真行”“以后逛夜市更安心了”。陈姐的冰粉摊每天能多卖两桶，李叔的卤味不到十点就卖空，阿武更是乐得合不拢嘴，新研究的“蜜汁鸡翅”成了爆款，烤架前的队伍排到了路口。
这天傍晚，我正帮狐狸清点当天的营收，老鬼拎着个酒葫芦走过来，酒气里混着点花生香。“然哥，你说这日子要是能一直这么太平，多好。”他灌了口酒，眼神里带着点难得的松弛，“以前在城北混的时候，天天提心吊胆，哪敢想能有这么踏实的日子。”
狐狸把账本叠好，笑着接话：“老鬼叔，只要咱们守着夜市，好好过日子，太平日子肯定能一直有。”
话音刚落，阿武举着两串刚烤好的鸡翅跑过来，油星子差点溅到账本上。“然哥！狐狸姐！尝尝这个！我调的蜜汁又改进了，甜而不腻，保准你们爱吃！”他把鸡翅递过来，脸上沾着点炭灰，眼睛亮得像星星。
我咬了一口，外皮焦脆，肉里浸满了蜜汁，确实比上次更入味。“阿武，照这个势头，用不了多久，你这烤串摊就能开分店了。”
“真的吗？”阿武眼睛更亮了，搓着手嘿嘿笑，“那我以后就叫‘阿武烤串王’，让全城都知道我的烤串！”
我们正笑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我抬头望去，只见几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人站在夜市入口，低着头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他们既不逛摊位，也不买东西，只是时不时朝我们这边瞥一眼，眼神透着股不对劲。
狐狸也注意到了，悄悄拉了拉我的胳膊：“然哥，那几个人有点奇怪。”
我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朝老鬼和阿武使了个眼色。老鬼立刻放下酒葫芦，手悄悄摸向摊位底下藏着的钢管；阿武也收了笑容，假装整理烤架，余光却一直盯着那几个人。
没过几分钟，那几个连帽衫转身走了，脚步很快，像是在刻意避开我们的视线。等他们走远，老鬼才皱着眉开口：“然哥，这几个人不像是来逛夜市的，倒像是来踩点的。”
“我也觉得。”狐狸脸色有点凝重，“他们看咱们的眼神太刻意了，会不会是其他帮派的人？”
我没立刻说话，走到夜市入口，朝着那几个人消失的方向望了望。夜色渐深，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路上行人寥寥，根本看不到那几个人的踪影。“不好说，但肯定不能掉以轻心。”我转身对他们说，“从今天起，巡逻再加密点，阿武你收摊别太晚，老鬼你多盯着点周围的动静，有情况第一时间喊我。”
“知道了然哥！”两人齐声应下。
接下来的几天，那几个连帽衫没再出现，但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像是有块石头悬着。张队也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最近城西有个叫“黑虎帮”的帮派在扩张，手段比绿龙帮还狠，已经吞了好几个小地盘，让我们多留意。我跟张队说会小心，挂了电话后，特意把狐狸、老鬼和阿武叫到一起，把黑虎帮的事跟他们说了。
“黑虎帮？”老鬼皱着眉，“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听说他们老大‘黑虎’以前是跟着一个大人物混的，后来自己单干，手下有不少亡命徒，还藏着家伙呢！”
阿武攥了攥拳头：“藏家伙又怎么样？咱们连刀疤强和绿龙都不怕，还怕他黑虎？”
狐狸却比我们冷静：“阿武，不能大意。黑虎帮能在短时间内扩张，肯定有过人的地方，咱们得提前准备，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我赞同地点点头：“狐狸说得对。咱们明天去买些防爆棍，再把之前的监控修一修，多装两个角度。另外，陈姐和李叔那边也得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多注意安全，要是遇到不对劲的人，别硬扛，先跟我们说。”
第二天，我们忙活了一上午，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妥了。下午的时候，陈姐突然跑过来，脸色有点发白：“小然，不好了！刚才有个穿黑衣服的人跟我说，让我明天别出摊，不然……不然就让我的冰粉摊开不下去！”
我心里一沉：“那人长什么样？有没有说自己是谁？”
“没看清脸，戴着口罩和帽子，声音粗粗的，说完就走了。”陈姐急得眼眶都红了，“小然，这可怎么办啊？我这冰粉摊是我唯一的指望了……”
“陈姐你别慌。”狐狸扶住陈姐的胳膊，轻声安慰，“有我们在，没人能让你开不了摊。”
我让陈姐先回去休息，等她走后，我跟狐狸、老鬼、阿武对视一眼，都明白——黑虎帮的人，终于来了。
当天晚上，我们没像往常一样早早收摊，而是故意留到了十一点多。夜市里的客人渐渐走光，只剩下我们四个和几个还在收拾的摊主。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不是一两辆，而是十几辆，轰鸣声越来越近，震得地面都有点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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