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里的红油还在咕嘟冒泡,赵雷举着啤酒杯的手还没放下,我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这次不是张队,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归属地显示在城西老工业区——那片是近年拆迁的死角,盘踞着不少没清干净的闲散人员。
“苏警官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明显的颤音,“我…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关于…关于‘暗网货源’的事。”
“暗网货源”这四个字让我瞬间放下筷子。之前端掉七星堂时,审讯组就从鬼手嘴里撬出过只言片语——他们的军火和管制药品,都是从一个代号“摆渡人”的暗网卖家手里拿的。当时以为只是鬼手为了减刑编的幌子,没成想真有人主动找上门。
“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找你。”我攥紧手机,余光瞥见火狐狸和赵雷也收了笑容,两人默契地摸向腰间(火狐狸刚出院没配枪,只带了警棍)。
“别…别过来!”对方突然拔高声音,又赶紧压低,“我在城西纺织厂废弃仓库,你一个人来,要是看到第二辆警车,我立马走!”说完“咔嗒”挂了电话,听筒里只剩忙音。
“然哥,这肯定有问题!”赵雷把啤酒杯往桌上一墩,泡沫溅了满桌,“城西纺织厂那片全是断壁残垣,藏十个八个埋伏都没问题,万一要是陷阱…”
火狐狸也皱着眉点头:“我跟你一起去,就穿便服,跟在你后面五十米,只要有动静我立马冲上去。”他刚说完就咳嗽了两声,胸口的绷带还没拆,脸色比刚才又白了些。
我按住他的肩膀:“你刚出院,这事不能让你冒险。赵雷,你去联系城西派出所,让他们派两个便衣民警在仓库外围布控,别靠太近,一旦有情况先观察再行动。我一个人进去,放心,我带了对讲机,随时跟你们报平安。”
赵雷还想争,被我一个眼神压了回去。火狐狸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给我——是个小巧的录音笔,是上次我们抓青蛇帮时缴获的,信号能覆盖三公里。“拿着,万一里面有猫腻,至少能留个证据。”
二十分钟后,我开着民用牌照的越野车赶到城西纺织厂。正午的太阳把厂房晒得发烫,生锈的铁门被风刮得“吱呀”响,仓库门口堆着半人高的破旧纱锭,里面黑漆漆的,只能看到零星的光线从屋顶破洞里漏下来。
“苏警官,你来了。”刚才电话里的声音从仓库里传来,带着回音,“别开灯,往里走,第三排货架后面。”
我放慢脚步,右手按在腰间的枪上,每走一步都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仓库里全是布料腐烂的味道,混着灰尘,呛得人嗓子发紧。走到第三排货架时,终于看到个蜷缩的身影——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穿件洗得发白的卫衣,怀里抱着个黑色的笔记本电脑,浑身都在抖。
“是你给我打的电话?”我在他对面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故意把声音放平缓,“你说的‘暗网货源’,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伙子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全是恐惧,他把笔记本电脑往我面前推了推:“我…我是‘摆渡人’的下线,负责帮他中转货物。七星堂的货都是我送的,上次鬼手被抓后,‘摆渡人’就开始清理下线,昨天我亲眼看到他把跟我一起干活的老陈推到江里了…”他说着就哭了起来,双手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拿起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还停留在暗网聊天界面,置顶的联系人就是“摆渡人”,最新一条消息是昨天发的:“清理完城西,下一个是城北。”下面还附了张照片,是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戴着口罩,只能看到一双眼睛,眼神冷得像冰。
“‘摆渡人’平时在哪活动?你见过他本人吗?”我追问,手指快速滑动屏幕,想找更多线索。
小伙子摇着头,眼泪还在往下掉:“我没见过他本人,每次都是他通过暗网给我发地址,让我去指定地点取货送货。不过…不过我上次送货时,在城北物流园看到过一辆白色面包车,车牌号最后三位是739,车身上有个红色的‘渡’字,我猜那是他的车。”
就在这时,我的对讲机突然响了,是赵雷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然哥!小心!仓库后面有辆车开过来了,车牌号最后三位是739!”
我心里一沉,猛地抬头看向仓库门口——一道刺眼的车灯照了进来,紧接着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小伙子吓得尖叫起来,抱着头缩到货架后面。我迅速躲到货架侧面,掏出枪,对准门口的方向。
白色面包车停在仓库门口,车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下来两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手里都拿着棒球棍,朝着货架这边走过来。“把电脑留下,放你们一条活路。”其中一个人开口,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又尖又细,听着很诡异。
我握紧枪,慢慢从货架后面探出头:“你们是‘摆渡人’的人?”
那两个人停下脚步,其中一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个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小伙子的照片,“我们只是来拿属于‘摆渡人’的东西,别多管闲事,警察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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