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交替的灯光透过望海楼破碎的窗户照进来,在满是血污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靠在火狐狸的肩头,腰腹间的伤口疼得钻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刀片在剐着肉,可我还是强撑着,目光死死盯着被警灯照亮的夜空。
老胡已经安排兄弟们把伤员抬上了车,几个身手利落的兄弟正在清理现场,把赵天雄那些杀手的尸体拖到角落,又用抹布擦去地上的血迹——不是为了掩盖什么,只是不想让警方抓到太多把柄。毕竟烈焰堂在江城立足这么久,明面上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辰哥,该走了。”猴子扶着我的另一条胳膊,他的胳膊还在流血,绷带早就被染红了,“警方的人马上就到,留在这里麻烦。”
我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躺在地上的老虎,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我挣脱开火狐狸和猴子的搀扶,踉跄着走到老虎身边,蹲下身,轻轻拂去他脸上的血污。那张带着疤痕的脸,此刻安静得可怕,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把他带上。”我声音沙哑,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能让他留在这里。”
老胡立刻走过来,和两个兄弟一起,小心翼翼地把老虎的尸体抬起来,裹上一块干净的黑布,抬上了面包车的后座。
我最后看了一眼望海楼,这座曾经富丽堂皇的别墅,此刻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地上的弹壳、破碎的家具、凝固的血迹,无一不在诉说着刚才那场惨烈的血战。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赵天雄虽然死了,可他背后的势力还在,这场风波,远远没有结束。
火狐狸和猴子一左一右地扶着我,走出了望海楼。夜风一吹,我浑身打了个寒颤,伤口的疼痛愈发剧烈,眼前阵阵发黑。我咬着牙,硬是撑着没有倒下,坐上了停在树林里的面包车。
车子缓缓驶离,我透过车窗,看着望海楼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车厢里一片死寂,兄弟们都低着头,没有人说话。老虎的尸体就躺在我旁边,冰冷的触感透过黑布传过来,让我心里的寒意更甚。
“辰哥,老虎的家人……”老胡坐在驾驶座上,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派人去查,赵天雄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就算……就算真的出事了,也要把他们的尸骨找回来,厚葬。”
“是。”老胡沉声应道,方向盘猛地一打,车子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路。
回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别墅里的灯还亮着,几个留守的兄弟看到我们回来,连忙迎了上来,看到我们浑身是血的样子,都吓了一跳。
“赶紧准备医药箱,还有热水。”火狐狸一边扶着我往楼上走,一边大声吩咐着,“把最好的金疮药拿出来!”
我被扶进卧室,火狐狸和猴子小心翼翼地帮我解开作战服,撕开渗满血的绷带。伤口已经裂开了,皮肉翻卷着,看得人触目惊心。火狐狸的眼圈红了,她拿着碘伏,手都在抖,轻声道:“忍着点,可能有点疼。”
我点了点头,咬着牙,任凭碘伏擦在伤口上,钻心的疼痛让我浑身冒汗,可我硬是没吭一声。猴子在一旁帮着递纱布,看着我的伤口,忍不住骂道:“这帮狗娘养的,赵天雄死得太便宜了!”
火狐狸狠狠瞪了他一眼:“少说两句,别打扰辰哥休息。”
猴子悻悻地闭上了嘴,屋子里只剩下火狐狸轻轻的叹息声和纱布摩擦的声音。
处理完伤口,我躺在床上,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火狐狸帮我盖好被子,又给我倒了一杯温水,轻声道:“喝点水吧,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我接过水杯,抿了一口,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流下去,稍微缓解了一点喉咙的干涩。我看着火狐狸,她的脸上满是疲惫,眼底的乌青很重,显然是熬了一夜。猴子靠在门框上,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把砍刀。
“你们也去休息吧。”我轻声道,“这里没事了。”
火狐狸摇了摇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我守着你,万一伤口又出血了怎么办?”
我还想说什么,老胡突然推门走了进来,脸色凝重得像是能滴出水来。他手里拿着一部手机,快步走到床边,沉声道:“辰哥,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老胡把手机递给我,屏幕上是一条刚刚推送的新闻,标题格外刺眼——望海楼突发枪战,地产大亨赵天雄惨死,烈焰堂嫌疑最大。新闻下面配着望海楼的照片,还有一些模棱两可的文字,把烈焰堂推上了风口浪尖。
“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消息。”老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我刚接到消息,江城的几个老牌帮派,还有一些和赵天雄有来往的商人,都在蠢蠢欲动。他们说我们烈焰堂太嚣张,不把规矩放在眼里,想要联合起来,打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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