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利沙离开了死亡国度，没有带他的心脏。
他蓝宝石一样的心依然被海拉留在手里，而他并没有提出带走。
“不要了吗？”
以利沙转头：“等您不要了的时候再还给我吧。”
就当是利息了。
“你不怕这样走出去就死掉吗？”
以利沙反问：“真的会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还不错。”
海拉沉默了一下：“放心吧，就这样离开冥国不会死掉的。”
她拿走的本来也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心脏，但之前那样告诉里卡多，却是因为他真的会死。
石像有心脏吗？
当然没有。
里卡多的心脏早就完蛋了，在他胸膛里跳动的是斯露德的心。
海拉知道这一点，以利沙当然也看得出来，但他并没有指明，反而在委婉地去劝里卡多不要相信海拉的话。
为什么呢？
为了要里卡多活下去。
真奇怪啊，人类总擅长自欺欺人。
海拉又取出那块宝石心脏，蓝金交织的宝石，像阳光洒满大海，令海拉爱不释手。
芬里尔狼顶了顶她的头：“嗷呜。”
给我看看。
海拉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不要。”
狼能看懂吗？
*****
哗——
风雪依旧，漆黑的天边伫立着同样漆黑的群山，远远望过去好像是一堆正在行走的巨人。
雪已经把人间填满了，海和河都结冰，人类和动物都不见了踪迹。
以利沙在心里呼唤苹果。
趴在阿斯加德虹桥上一直守着的苹果立刻飞奔下来，守着虹桥的海姆达尔根本没来得及阻拦。
苹果一路狂奔，灰色的长毛飘荡在空中，像是一团灰色的云。
“……哇，你越来越快了。”
苹果的眼神亮晶晶：“汪！”
狗狗趴下来，扭头示意以利沙坐在自己的背上，雪太大了，人类站在地上，看起来像要被雪埋掉了。
忧心忡忡的小狗努力暗示，终于把以利沙拱到了背上。
小狗立刻开心了起来，尾巴摇到飞起。
“汪呜！”
苹果在黑夜里奔跑，并没有回到阿斯加德，而是一路前行，以利沙看到前方的灯火越来越亮，人声逐渐清晰。
……？
他不太明白苹果要带自己去哪里，但是以利沙相信苹果。
“汪！”
苹果一个急刹车，用身子造出了一个小山坡一样的雪堆，其他的雪全都落到了以利沙的衣领里。
小狗心虚地扭头舔了舔他的脸颊，热乎乎的，以利沙歪头笑了。
怎么可能和这么可爱的小狗计较呢？
“这里是哪里？”
苹果在背后推了推他，要以利沙往前走。
以利沙从善如流地向前，一个小姑娘撞到了他的腿上。
“欸……没事吧？”
他蹲下来，三岁左右的小女孩抬起头，眼泪汪汪：“要大狗狗……”
苹果经常来吗？
以利沙想，他怎么不知道。
苹果非常熟练地咬着小女孩的衣领，把她甩到背上，小姑娘开心地咯咯笑起来。
没一会儿，苹果身上就长满了小孩。
这时终于有大人出来了，利当本来以为是神犬又来和小孩子玩了，结果看到了站在苹果边上的以利沙。
以利沙回头，记起这是苏尔送了希芙长发的那个男人。
利当有点激动地搓了搓手指：“那个……欢迎您过来，要进来看看吗？”
以利沙看了一眼有点心虚的苹果，答道：“好啊。”
这里的人类出乎意料地多，以利沙一路走过来，感觉几乎整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人类都在这里了。
利当有点紧张：“因为希芙女神的长发，所以我们不缺粮食，才有这么多人在。”
“那火呢？”
利当：“呃……剩下的麦秆能用。”
人多在一起，也比单独居住要省柴火一点，加上神麦能够保证他们不会生病，所以这里现在看起来像是个世外桃源。
“那真不错。”
以利沙左右环顾，目光落到了角落里的小屋子，一个男人看到他，慌张地躲了回去。
苹果背着小孩们悠哉悠哉地走进来，看得出来小狗不是第一次来了。
以利沙揪了一下苹果的耳朵，没有使劲，小狗委屈地低头。
“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这中间难道过去了很久吗？
苹果：“汪呜！”
就前几天，小狗不想待在阿斯加德，又没有人管，所以苹果闻着人味就找来了，和小朋友玩得很开心。
“这样啊……”
以利沙大度地放过了苹果，跟着利当走了，放苹果和小朋友们玩。
利当有点慌：“您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以利沙笑了起来：“没事，只是跟着……神犬来的。”
”去忙你们的吧，不用管我。”
利当有点忧虑地离开了，他得去和其他人说一声。
以利沙随意地走在村落里面，雪落在他的肩头，以利沙看到路边有不知道是谁掉的一本书，就去捡起来。
然后他发现，里面的字迹有点像是他自己写的。
以利沙愣了一下，他下意识翻开这本书，看到上面画了个苹果树。
以利沙突然就笑了。
嗯……看起来很像是自己的风格。
他之前说要记一些东西，后来事情多了，就把这个事情抛之脑后。
现在看起来……原来没有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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