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父母,没有去学校附近,也没有去任何正规的宾馆,而是七拐八绕,来到了城市边缘一个待拆迁的、鱼龙混杂的城中村。这里环境脏乱,人员复杂,正是进行黑暗交易的理想场所。
“梦梦,我们来这种地方干嘛?老板在这里?”吴建国看着周围破败的环境,警惕地问道。
“嗯,老板……他比较低调,在这里有个临时的办事处。马上就到了。”吴梦梦的心跳得厉害,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按照“老鬼”指示的路线,将父母带到了一栋极其破旧、仿佛随时会倒塌的筒子楼前。
楼洞里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
走到三楼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吴梦梦停下了脚步。她深吸一口气,按照约定的方式,轻轻敲了三下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双冷漠警惕的眼睛在门后扫视了一下,重点看了看吴梦梦身后的吴建国和孙腊梅,然后才将门打开。
里面光线昏暗,空间狭小,只有几张破旧的桌椅,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气。
除了开门的那个精瘦汉子,里面还有两个身材壮硕、面色阴沉的男人。
“老板呢?钱呢?”孙腊梅一进门就急切地问道,她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吴梦梦没有回答,而是迅速退到了门口,远离了自己的父母。
她看着那三个逐渐围上来的男人,声音颤抖地对父母说:“爸,妈……对不起了……你们……你们就当是为了哥哥,再做最后一次牺牲吧……”
“梦梦?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吴建国脸色大变,意识到了不妙。
孙腊梅也反应过来,尖叫道:“吴梦梦!你想干什么?你骗我们?”
就在这时,那个开门的精瘦汉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意思就是,你们的女儿,把你们卖给我们了。放心,我们只要你们身上值钱的‘零件’,会给你们个痛快的。”
“什么?!!”
吴建国和孙腊梅如遭五雷轰顶,瞬间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恐惧和难以置信!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满怀希望赶来救儿子,等待他们的竟然是亲生女儿设下的如此恶毒恐怖的陷阱!被自己的女儿贩卖器官?
这简直比直接被绑架撕票还要令人绝望和心寒!
“畜生!吴梦梦你个畜生!!我是你妈啊!!”孙腊梅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疯了一样想扑向吴梦梦,却被一个壮汉轻易地扭住了胳膊。
“梦梦!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做啊!!”吴建国老泪纵横,浑身颤抖,看着女儿的眼神充满了痛苦和崩溃。
吴梦梦背过身,不敢看父母那绝望的眼神,声音冰冷而麻木:“是你们先要卖我的……是你们逼我的……别怪我……”
“钱呢?!尾款!”她对着那个精瘦汉子吼道,试图用愤怒来掩盖内心的巨大恐慌和负罪感。
精瘦汉子使了个眼色,另一个男人拿出一个黑色的帆布包,扔给吴梦梦。“点点,二十五万。加上定金,三十万。”
吴梦梦接过沉甸甸的帆布包,打开看了一眼里面一沓沓的红色钞票,那冰冷的触感和刺目的颜色,仿佛带着父母鲜血的温度。
她的手抖得厉害。
“啊——!放开我!救命啊!!”身后传来母亲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和父亲绝望的挣扎声。
吴梦梦猛地拉上帆布包的拉链,像是被烫到一样,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魔窟,将父母那绝望的哭喊和咒骂死死地关在了身后。
她沿着肮脏狭窄的楼道疯狂向下跑,仿佛后面有厉鬼在追赶。跑出筒子楼,冲进熙熙攘攘的街道,刺眼的阳光和嘈杂的人声让她一阵眩晕。
她紧紧抱着那个装着二十五万现金的帆布包,像是抱着自己的性命,脸色苍白如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做到了。
她拿到了钱。
可是,为什么心里没有一丝轻松,反而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冰冷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往里灌?
她不敢去想父母接下来会遭遇什么,那画面光是想象就让她不寒而栗。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感觉自己像个孤魂野鬼,与这个热闹的世界格格不入。
她亲手斩断了自己与原生家庭最后的联系,用父母的血肉换来了这沾满罪恶的金钱。
下一步该怎么办?
把这三十万汇给缅北那边救哥哥?
她看着怀里的钱,眼神复杂。
或许……或许自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重新开始?
反正别人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如同野草般疯狂蔓延。
哥哥?父母?他们都已经不重要了!是他们先对不起她的!这钱,是她用“代价”换来的,理应属于她!
至于哥哥的死活……她管不了了!
吴梦梦的眼神逐渐变得贪婪而坚定。
她抱紧了帆布包,迅速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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