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看守的到来和严苛的命令,像一盆冰水将张晴晴浇了个透心凉。希望仿佛在触手可及的瞬间被硬生生掐灭。不能生火,无法夜间活动,甚至连房间都不能随意离开……这几乎断绝了她所有明里暗里行动的可能。
卢文渊的触角果然无处不在,即便在府城,他也能轻易施加如此精准而严密的控制。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还是对方仅仅是出于谨慎,加强了封锁?
张晴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必须找到新的突破口。硬闯肯定不行,那无异于自投罗网。唯一的希望,仍然在那条隐秘的商路上。冯管事的人和苏婉都指向了同一个地点和时间,这说明对方也在等待。如果她失约,不仅会失去这唯一的机会,更可能引起对方疑虑,甚至导致这条线就此中断。
她必须出去!必须在子时抵达城南土地庙!
整个下午和傍晚,张晴晴都表现得异常顺从,甚至主动配合新看守的清点要求,将一些无关紧要的杂物搬到指定位置,借此观察他们的换班规律和看守的薄弱点。她发现,虽然看守加强,但人数并未显着增加,只是巡逻和检查的频率高了。子时是人最困倦的时候,或许……有一丝机会。
然而,如何在不惊动看守的情况下离开被严密看管的后院,依旧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后院墙高且光滑,没有借力之处。唯一的角门也被从外面锁死,并有专人把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夜色渐深,距离子时越来越近。张晴晴在房间里踱步,心焦如焚。小雨紧张地看着她,小手紧紧攥着衣角。
就在张晴晴几乎要绝望,考虑是否要冒险制造一场小混乱(比如假装急病)来吸引注意力时,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窗外那棵靠近后院墙的老槐树。树冠茂密,有几根粗壮的枝桠,似乎……伸到了墙头之外?
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脑海!
攀树!从树上翻过墙头!
这想法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一个现代都市女孩,何曾做过这等攀高爬低的事情?更何况是在深夜,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
她看了一眼小雨,压低声音,快速交代:“小雨,听着,我必须要出去一趟。你留在房里,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如果有人查问,就说我早早睡下了,身体不适。”
“东家!太危险了!”小雨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必须去!”张晴晴眼神决绝,“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记住我的话!”她不再犹豫,换上一身之前为了上山采药准备的、更方便活动的深青色粗布衣裤,将头发紧紧束起。她悄悄推开窗户,确认外面巡逻的衙役刚刚走过,便如同狸猫一般,悄无声息地翻出窗户,隐没在墙角的阴影里。
她屏住呼吸,借着月光和阴影的掩护,一点点挪到那棵老槐树下。树干粗糙,提供了些许摩擦力。她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前世在电视上看过的攀岩技巧,手脚并用,开始向上攀爬。每一次移动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点声响。粗糙的树皮磨得她手心刺痛,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出来。
幸运的是,这棵树枝桠纵横,并不算太难爬。几分钟后,她终于气喘吁吁地爬到了一根伸向墙外的主要枝干上。她伏在树干上,向下望去,后院的情景尽收眼底,看守的衙役靠在门边,似乎有些打盹。而墙外,则是一条漆黑寂静的小巷。
成败在此一举!
她咬了咬牙,沿着那根粗壮的枝干,小心翼翼地向墙头爬去。枝干在她体重下微微晃动,发出细微的“嘎吱”声,每一声都让她心惊肉跳。终于,她的手触摸到了冰凉的、长满青苔的墙头。
她稳住身形,正准备翻越过去,脚下踩着的树枝却突然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脆响!
“咔嚓!”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什么声音?!”墙下打盹的衙役猛地惊醒,警惕地抬头望来,手中的灯笼也举了起来!
张晴晴吓得魂飞魄散,立刻伏低身体,紧紧贴在墙头和树枝的阴影里,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几乎停止。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灯笼的光柱在树下和墙头附近扫来扫去,几次几乎要照到她藏身的位置。那衙役疑惑地看了半晌,没发现什么异常,嘟囔了一句“怕是野猫”,又慢慢踱了回去,但显然比之前清醒了许多。
张晴晴趴在原地,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直到确认下面再无动静,才敢慢慢抬起头。她不敢再有任何迟疑,用尽全身力气,一个翻滚,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墙外的地面上。
成功了!
她不敢停留,甚至顾不上摔得生疼的膝盖和手肘,立刻按照之前记熟的路线,朝着城南土地庙的方向狂奔而去。夜风吹拂着她滚烫的脸颊,带着自由的寒意。
当她气喘吁吁地赶到荒废破败的土地庙时,远远便看到庙门缝隙里,透出一点极其微弱的、如同萤火般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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