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大堂之内,随着孟倾雪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那股压抑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
沉默半晌的柳明轩,恨声道:“我柳明轩养了她十五年,锦衣玉食,到头来养出这么个白眼狼!”
李灵芝抚着柳清月的后背,眼神怨毒地盯着大门的方向,恨声道:“老爷,你就是心太软!早就该把这小贱种赶出去了!若不是你总顾及着什么柳府的名声,何至于让咱们清月受这么多委屈!”
她如今连“倾雪”二字都懒得叫,直接用上了最恶毒的称呼。
小贱种!
一直沉默的柳长风,此刻也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一向温婉的母亲,竟然如此粗言秽语,和以往大相径庭。
他沉声道:“倒也不是不能养着她,多个闲人罢了。只是她心思不正,颠倒黑白,不知悔改不说,不但掌掴了妹妹,如今更是顶撞父亲,确实留不得。走了,也省得污了我们家的门风。”
柳倩倩依偎在柳清月身边,拍手称快:“坏姐姐终于走了!太好了!以后再也没人跟清月姐姐抢东西,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柳长青则是一脸的鄙夷和不屑,他摇着扇子,嗤笑道:“爹,娘,大哥,你们跟一个蠢货置什么气。她以为离了柳家是海阔天空,要我说不出三日,怕是就要哭着回来磕头求饶了。我看着都嫌恶心。”
李灵芝看向柳明轩,道:“老爷,我知道你心软。但是断亲书已经签下了,以后咱们柳家和这个小贱种没有任何关系了!到时她跪着求你,你可不许心软!”
柳明轩脸色铁青。重重地哼了一声:“都别说了!我早就看她不顺眼!当初接清月回来那天,我就想把她撵走!还不是她哭着喊着,死乞白赖地求我,说离了柳家活不下去,我才一时心软!继续收留她做养女!”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善妒,做出这等伤人之事!我柳明轩真是瞎了眼!”
“算了!你们放心!她就是跪着求我收留,我也不会再次心软了!罢了,走了就走了,眼不见为净!”
柳明轩说完,最后叹气道:“夫人,你带清月回房去,换身干净衣裳,额头上的伤口赶紧找大夫上药,别留了疤。”
“哎,好。”李灵芝应着,扶着柳清月,眼里再次闪过一丝关心!
柳明轩甩袖,一脸不悦地朝书房走去。
柳长风也拱了拱手:“我去一趟衙门,有些公务要处理。”
柳长青打了个哈欠:“无趣,我去看书了。”
柳倩倩则甜甜地对李灵芝说:“娘,我去跟二哥学字。”
李灵芝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去吧去吧,好好跟你二哥学。”
转眼间,偌大的后花园只剩下李灵芝和柳清月母女二人。
柳清月脸上的柔弱和悲伤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与她年龄不符的阴鸷和怨毒。
她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低声道:“娘,她那样羞辱我,就这么让她走了,我不甘心!”
李灵芝看着女儿眼中的恨意,非但不觉得心惊,反而满是心疼。
她握住柳清月的手,冷笑道:“我的女儿,你放心,娘什么时候让你白白受过欺负?她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柳清月眼中一亮:“娘有办法?”
李灵芝的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压低了声音:“你忘了,孙家的那个大少爷,孙廷州?”
柳清月立刻反应过来:“那个一直对孟倾雪献殷勤的孙公子?”
“没错。孙廷州喜欢孟倾雪,可那李家的千金李如意,却对孙廷州痴心一片。李如意早就看孟倾雪不顺眼,好几次都想寻她麻烦,只是碍于咱们柳家的面子,不敢做得太过火。”
李灵芝的眸光闪烁。
“可现在,孟倾雪已经不是我们柳家人了。我若对李如意放出风声……”
柳清月明白了李灵芝的意思。
“娘是想,借刀杀人?让李如意去对付她?”
“正是。”
柳清月随即又皱起眉:“可是,凌城这么大,她身无分文,会不会连夜逃出城去了?到时候我们上哪儿找她?”
“呵!”
李灵芝发出一声冷哼,满脸的轻蔑。“
她走不了。没有路引,她就是个黑户,连凌城的城门都出不去。”
“路引?”
柳清月一怔,她自小在乡野长大,后来被接入柳府,对这些官府的条文并不清楚。
“没错。”
李灵芝得意地解释道,“我大武律法森严,凡出远门者,皆需持有官府发放的路引。她想办路引,就必须先有户籍。她的户籍当初跟你的换了,如今可是在孟家庄那群泥腿子手上。”
“她拿虽说拿了咱们柳家这份断亲文书,但还得让孟家庄的人来凌城拿着户籍和路引接她,才能彻底离开凌城!”
“孟家人穷的叮当响,怎么会舍得路费,前来接她!”
柳清月恍然大悟,弯唇笑道:“我明白了!她现在就是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没钱没身份,只能在凌城里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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