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干揣着那份“密信”屁颠屁颠北返没多久,江北的细作就像被捅了窝的马蜂,接二连三送来急报。消息一个比一个烫手:曹操在许昌大赏蒋干,随即点将派兵,动作快得吓人。大将张辽为先锋,领精兵三万,直扑合肥;于禁、李典各率水陆军两万,分别向庐江、广陵方向运动,摆出三路并进的架势。最要命的是,细作确认,曹军此次南征,大小战船真的凑了快千艘,黑压压地在巢湖集结,那阵仗,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来了!”周瑜接到最后一份急报时,正在都督府节堂对着沙盘推演。他把代表曹军的小旗狠狠插在合肥、庐江几个点上,眼神冷得像块铁。曹操果然上钩了,而且来势比预想的还凶!蒋干那份“投名状”,就像往饿狼嘴里扔了块带血的肉,把曹军的贪欲和急迫彻底勾了出来。
“击鼓!升帐!”周瑜声音不大,却带着金属的颤音,瞬间传遍节堂。整个都督府像一口被猛敲的大钟,骤然苏醒,脚步声、甲胄碰撞声、传令声乱成一团,又迅速归于一种压抑的肃杀。
片刻之后,文武重臣齐聚节堂。 空气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孙权坐在上首,脸色发白,手指紧紧抓着扶手。张昭等文官低着头,眼神躲闪。程普、黄盖一众武将则摩拳擦掌,眼珠子瞪得溜圆。
周瑜没废话,直接指向沙盘:“曹贼三路而来,其势汹汹。然,其心已骄!蒋干带回的假情报,让其以为我内部不稳,防线空虚,故敢分兵急进,欲一举吞我江东!此乃天赐良机!”
他目光扫过程普、黄盖等老将:“然,骄兵必败!我要他这三路兵,一路也过不了江!”
“程普听令!”
“末将在!”程普踏前一步,声若洪钟。
“着你总督濡须口诸军,依计行事,凭坚城,利水寨,给我死死顶住张辽!任他如何叫骂,只许守,不许出!耗其锐气,待其兵疲!”
“诺!老夫在,濡须口在!”程普抱拳,花白的胡子都激动得翘了起来。
“黄盖听令!”
“末将在!”
“命你率水军精锐,游弋于庐江、濡须之间江面,依托水寨,袭扰于禁粮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让他寝食难安!”
“得令!定叫那于禁睡不安稳!”黄盖狞笑。
“韩当!”周瑜看向眼眶依旧泛红的老将。
韩当猛地抬头,眼中是压抑的悲愤和杀意:“末将愿为先锋!死战报国!”
周瑜深深看他一眼:“着你领本部兵马,并加强一营‘掷雷兵’,驰援广陵方向,协同当地守军,节节阻击李典!地形不利,则退守城池;若其分兵冒进,则寻机歼其一部!切记,稳扎稳打,不得浪战!”
“末将……明白!”韩当重重抱拳,他知道这是周瑜对他的信任和保护。
一道道军令清晰下达,众将轰然应诺,领命而去。节堂内只剩下周瑜、鲁肃、诸葛瑾等核心几人。
“公瑾,”孙权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张辽乃河北名将,勇不可当,程老将军他……”
“主公宽心。”周瑜转身,目光平静却充满力量,“程老将军久经战阵,老成持重,濡须口营垒坚固,更兼我军新式战船、火器之利,只要坚守不出,张辽纵有万夫不当之勇,亦难逾越雷池半步!待其久攻不下,兵疲意沮,我军方可寻机反扑!”
他顿了顿,看向鲁肃和诸葛瑾:“子敬,子瑜,后方调度、粮草转运、舆情监控,就拜托二位了。非常时期,需确保政令畅通,后方稳如磐石!”
“肃(瑾)必竭尽全力!”二人肃然应命。
战争的齿轮,一旦启动,便以残酷的速度旋转起来。
几天后,前线战报雪片般飞回吴郡。
张辽率军抵达濡须口,果然气焰嚣张,根本不把江东守军放在眼里,抵近寨前挑战,骂声不堪入耳。程普牢记周瑜将令,任凭对方如何辱骂,只是深沟高垒,强弓硬弩伺候,偶尔派出小股部队,依托水寨用新式弩机进行远程骚扰,击沉了几艘试图靠近的曹军小船。张辽猛攻数日,除了在寨墙下留下大量尸体,一无所获,攻势渐缓。
庐江方向的于禁更郁闷。他的水军刚出巢湖,就被黄盖带着灵活的快船缠上了。江东水军仗着船快、熟悉水道,根本不跟你正面交锋,白天远远跟着,晚上就派小船带着火油罐子摸上来烧粮船、袭营寨,搞得于禁疲于奔命,进展缓慢。
广陵方向的李典倒是顺利一些,韩当依计行事,稍作抵抗便后撤,诱敌深入。李典部连克两座小城,士气大振,但也因此拉长了补给线,部分部队开始冒进。
然而,战争的残酷很快显现。
一份加急战报送到周瑜案头:韩当部在阻击李典一部偏师时,虽成功击退敌军,但麾下一名都尉贪功冒进,追击过深,反中埋伏,所率五百精锐尽没,本人力战殉国。随军携带的少量“雷火子”也被敌军缴获数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