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结束的铃声落下时,窗外的风裹着热带独有的暖湿气息,吹得教室后排的三角梅轻轻晃,粉紫色的花瓣落在窗台上,沾着细碎的阳光,满是温柔的暖意。
我把试卷塞进书包,指尖先摸到了口袋里那枚小小的银质兔子挂坠,边角被我磨得温热——是特意给林溪挑的新年礼物,她属兔,上次视频时随口提了句喜欢兔子造型的小物件,我跑了三家乌节路的饰品店才找到合心意的,连挂绳都是她最爱的浅棕色,衬得她白皙的脖颈肯定好看。
走出校门,街道早被新年的气息裹得满满当当,中式年味混着新加坡的热带风情,格外鲜活。
路灯上缠满了红彤彤的灯带,串起一串串圆滚滚的红灯笼,风一吹就轻轻晃,像坠在半空的小太阳;路边的市集早就支起了摊位,摊主们戴着红色的新年帽,吆喝声轻快又热闹,摊位上摆满了金灿灿的年柑树,果实饱满鲜亮,枝叶上还系着红色的蝴蝶结,这是新加坡过年最不能少的物件,寓意着“大吉大利”;旁边的年货摊更热闹,包装精致的凤梨酥、咸香的肉干、软糯的红龟粿整齐地码在货架上,还有红彤彤的春联、福字和生肖挂饰,连空气里都飘着肉干烤得焦香的气息,混着年柑的清甜,让人忍不住放慢脚步。
不远处,写春联的师傅正握着毛笔,在红纸上挥毫泼墨,“福满人间”“吉祥如意”的字迹刚劲有力,旁边围了不少人等着取春联,偶尔有人笑着和师傅闲聊,话语里满是对新年的期盼;几个小朋友举着刚买的新年风车,彩色的叶片转得飞快,笑声清脆地飘在风里,连脚步都忍不住跟着轻快起来。
回家的路上,我点开和林溪的聊天框,置顶的对话框里,她半小时前发了张照片:林溪穿着米白色的薄毛衣,站在奶奶家的阳台前,手里捧着一盆小巧的年柑树,身后的栏杆上挂着红灯笼,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微翘,配文是“和奶奶一起买年柑啦,等晚上和你跨年~”。
我盯着照片里她弯弯的眉眼,忍不住笑出了声,回了句“等你,我这边市集的年味超浓,给你留了喜欢的凤梨酥,下次见面带给你”。
推开家门,客厅里满是暖融融的烟火气。
妈妈正把刚买的肉干装进密封罐,咸香的味道漫在空气里,茶几上摆着刚打印好的春联和福字,还有几盆小巧的年柑树,爸爸正拿着抹布,细细擦拭着家里的摆件,见我回来,扬了扬手里的抹布:“舟舟快来搭把手,把这些小挂饰挂起来,来年咱们全家顺顺当当的。
对了,溪溪今晚七点多开视频吧?你奶奶下午还打电话问呢,说溪溪今天没有教课一整天陪她了,帮着收拾屋子、摆年柑,比你这亲孙子还贴心。”
我放下书包凑过去,拿起一串生肖兔子挂饰,挂在客厅的绿植上,浅绿色的叶子衬着红色的挂饰,格外好看:“嗯,她说吃完晚饭就开,我给她挑了个小兔子挂坠,下次见面亲手给她戴上。”
妈妈端着一盘切好的凤梨酥走过来,金黄的酥皮层层分明,咬一口甜而不腻,果香十足,她笑着说:“你倒有心,我下午给你奶奶打电话,她还夸溪溪懂事,给溪溪煮了甜汤,知道你爱吃芋头,特意留了一碗,可惜你吃不到啦。”
我拿起一块凤梨酥塞进嘴里,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连空气都变得软乎乎的——其实我和林溪家离得不算远,只是她爸妈这段时间在外地出差,放心不下奶奶,而我爸妈今天要加班到很晚,我得在家等着他们,于是早就约定好,今晚打着视频一起跨年,共享两地的烟花,也算另一种形式的并肩。
七点半刚过,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林溪的笑脸准时出现在屏幕里。
背景是奶奶家的客厅,暖黄色的灯光洒在木质沙发上,墙上贴好了她帮忙贴的春联,红底黑字格外喜庆,福字端端正正地贴在正中央,旁边还摆着几盆年柑树,枝叶上的蝴蝶结格外显眼。
林溪把头发扎成了低马尾,耳边别了个小小的珍珠发夹,衬得眉眼格外温柔,见我接起视频,立刻笑着挥了挥手,声音软得像:“舟舟!你看,我和奶奶把屋子收拾好啦,奶奶刚煮了芋头甜汤,你最爱吃的那种,我替你多吃了两口~”
屏幕里立刻传来奶奶慈祥的笑声,奶奶凑到镜头前,脸上满是皱纹,却笑得格外亲切:“舟舟啊,快让奶奶看看,在学校没累着吧?溪溪这孩子可乖了,一下午忙前忙后的,擦桌子、摆年柑,比你还能干呢!”
我赶紧凑到屏幕前,笑着喊了声“奶奶”,又看向林溪,眼底满是温柔:“没事,等下次见面,你煮给我吃就好。我今天帮爸妈挂了新年挂饰,还在市集买了你爱吃的凤梨酥,特意挑了低糖的,保证你喜欢。”
“好呀好呀!”林溪眼睛亮得像星星,立刻从旁边拿起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东西,对着镜头晃了晃,“我也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是我亲手织的围巾,米灰色的,新加坡早晚有点凉,你上学戴刚好,边缘还绣了个小小的‘舟’字,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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