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青石板路慢慢地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就像现代世界里那些普通情侣晚饭后散步一样自然。
十四阿哥讲着最近在兵部当差的趣事,若曦则分享着府中琐事,两人的手自然而然地牵在一起,指间传递着彼此的体温。
“今日听七哥说,准格尔似乎不太老实,”十四阿哥的语气带着几分思索,“若是开春后有什么动静,恐怕...”
他的话还没说完,若曦忽然感觉到脸颊上一丝凉意。她抬头望去,只见深蓝色的夜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那雪初时稀疏,渐渐变得密集起来,纷纷扬扬,如同被撕碎的云絮,在街边灯笼昏黄的光晕中翩跹起舞。
“下雪了。”若曦轻声说,伸出另一只手,掌心向上。一片完整的雪花轻盈地落在她手中,六角形的晶体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旋即化作一滴水珠。
十四阿哥也抬起头,雪花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瞬间融化。
他转头看向若曦,只见她仰着脸,雪花落在她的发间、眉梢,那双总是含着智慧光芒的眼睛此刻映着飘雪,显得格外纯净。
两人相视一笑,无需言语,这一刻的默契胜过千言万语。十四阿哥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忽然郑重地说:“若曦,你看这雪落在我们头上,就像我们已经白了头。我们会白头偕老的,我向你保证。”
若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三妻四妾司空见惯的时代,这样的承诺何其珍贵。她回握住他的手,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嗯,爷。臣妾相信您。”
十四阿哥抬手,轻轻拂去她发间的雪花,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随后他微微侧身,用自己的大氅为若曦挡住些风雪,另一只手稳稳搀扶着她:“走吧,咱们回家。”
两人在越下越大的雪中并肩前行,身后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街边的商铺大多已经打烊,只有零星几家还亮着灯火,窗纸透出的暖光在雪夜中格外温馨。
偶尔有晚归的行人匆匆走过,见到这对衣着华贵却漫步雪中的年轻夫妻,都不由得多看两眼。
等两人回到十四阿哥府时,府门前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侍画带着几个丫鬟小厮在门口张望了不知多少遍,一见两人的身影,连忙提着灯笼迎了上来。
“爷、福晋,可算回来了!”侍画的声音里满是焦急,“这雪越下越大,奴婢们都快急疯了。”
若曦这才发现,自己和十四阿哥的肩上、发间都积了一层雪。侍画和几个丫鬟连忙上前,用早已准备好的干布巾为两人掸去身上的雪花。
“厨房备了姜汤,一直温着呢。”侍画边说边引着两人往正院走。
正房内炭火烧得正旺,一进门暖意便扑面而来。桌上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辛辣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若曦和十四阿哥相对而坐,慢慢喝着姜汤,看着窗外越来越密的雪幕,屋内屋外仿佛两个世界。
侍画又让人端来热水给两人泡脚,一切收拾停当,才带着下人退下,留下夫妻二人独处。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窗外的雪簌簌落下,室内的温暖却让人心安。若曦靠在十四阿哥怀中,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渐渐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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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若曦在生物钟的作用下自然醒来。睁开眼时,发现十四阿哥已经醒了,正侧躺着看她,眼中满是温柔。
“醒了?”他轻声问,伸手将她额前一缕碎发捋到耳后。
若曦点点头,往他怀里蹭了蹭:“什么时辰了?”
“还早,再睡会儿。”十四阿哥说着,却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两人就这样静静躺了一会儿,直到门外传来侍画轻轻的叩门声:“爷、福晋,可要起身了?”
若曦应了一声,门外候着的丫鬟才鱼贯而入。专门负责梳洗的小宫女端着铜盆热水,侍画则捧着今日要穿的衣裳。
若曦坐起身,透过窗纸能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她转头看向正在侍候自己穿衣的侍画等人,注意到她们的肩膀和发梢还带着未完全融化的雪痕。
“雪下得很大吗?”若曦问道,一边接过侍女递来的温热面巾。
侍画笑着回答:“回福晋的话,今日雪可比昨日大多了。从昨夜一直下到现在,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怕是得有半尺深呢。弄吟她们早起扫雪,刚清出一条道,一会儿又盖上了。”
若曦洗漱完毕,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一身鹅黄色绣缠枝莲纹的厚棉袍,外罩银狐皮镶边的绛紫色坎肩。
她缓步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一道缝,凛冽的寒风立刻钻了进来,夹杂着细碎的雪花。
屋外果然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庭院里的假山、石凳、树木都披上了厚厚的雪衣,几个粗使丫鬟正拿着竹扫帚吃力地清扫道路。
更远处的屋脊、墙头,积雪在晨光中泛着晶莹的光。天空仍是铅灰色,雪还在不紧不慢地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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