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生春接过话头,补充道,“从母版铜板亮相,到双方验查货物,再到准备交接,每一步都像按剧本走的,连僵持的时间都掐得刚刚好。正常的黑吃黑交易,哪会这么‘规矩’?”
陈启山看向王浩:“最关键的,还是你认出昂温是昨晚追杀你的头目。”
他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一个金三角‘顶级毒枭’,会亲自带队去追一个‘逃兵’?这不合逻辑。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个执行命令的小角色。”
王毅锋在一旁听得咋舌:“这么说来,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交易成?从头到尾都是演戏?”
“不仅是演戏,还是场一石二鸟的戏。”
陈启山的声音冷了下来,“一方面,用昂温和假‘老爷’当诱饵,引我们现身,摸清我们的兵力和战术;另一方面,借我们的手除掉昂温,最理想的结果,就是还能让我们以为大功告成,然后就带着“大功劳”回国。”
他看向桌上的手机,眼神锐利起来:“现在看来,帕朗的出现倒是个意外之喜。他手里的东西,很可能就是勐拉理事会的死穴。”
“可他要‘华国的友谊’……”阿鬼皱起眉,“这条件听着空泛,实际上怕是狮子大开口。”
季生春冷笑一声:“空泛才好讨价还价。他不敢提具体条件,说明他现在处境很危险,既怕我们不答应,又怕提多了我们翻脸,而且他现在的情况可不妙啊。”
他看向陈启山,“老陈,我看可以跟他谈,但得先摸清他手里到底有什么。”
陈启山点头:“没错。半小时后回话时,让王浩先探探底——问他要‘友谊’可以,但得先拿出诚意,比如透露一部分情报作为抵押。”
他顿了顿,补充道,“同时,让技术部门查一下刚才的来电定位,尽可能缩小范围。就算谈不成,也得知道他在哪。”
王浩看着两位领导快速理清思路,心里的紧绷感渐渐消散。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正一分一秒地跳动——距离半小时约定,还剩二十五分钟。
“我明白了。”王浩的声音沉稳下来,“等会儿他打来,我先稳住他,试探情报的具体内容,再跟他提‘诚意’的事。”
陈启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分寸,别逼太急。他现在就像惊弓之鸟,逼狠了可能鱼死网破。”
办公室里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刚才的挫败感被一种新的紧张取代——一场与时间赛跑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在倒计时,催促着他们做好迎接下一轮交锋的准备。
墙上的挂钟分针刚划过“12”,桌上的手机就准时震动起来,“嗡嗡”的声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陈启山和季生春对视一眼,眼底同时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这准时得过分的来电,恰恰印证了他们的猜测:帕朗的处境远比他表现得更危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被严密监视。
“接吧。”陈启山对着王浩抬了抬下巴,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叩。
王浩按下接听键,还没等帕朗开口,就抢先说道:“帕朗,我们领导商量过了。你想要的‘友谊’,不是不能谈,但空口白话没用,你得先拿出点诚意来。”
他说话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办公室角落的屏风后,技术侦查部门的两个战士已经悄无声息地架起了设备,笔记本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代码,天线正对着手机的方向,显然已经开始定位追踪。
电话那头的帕朗似乎早有准备,沉默不过两秒就开口了,声音里带着点如释重负的急促:“我就知道你们是务实的人。”
风声依旧在听筒里呼啸,只是这次多了点刻意压低的谨慎,“既然你们要抓金三角真正的大鱼,那我就给你们指条路。”
他顿了顿,像是在确认周围没人,才飞快地说道:“当初我们接收贺图遗产时,顺藤摸瓜查到不少东西。你们知道帕耶昆吗?他才是勐拉理事会真正的核心毒枭,手里握着整个中南半岛三成的冰毒生意。”
王浩的心猛地一跳——这个名字他在之前的情报里见过,只知道是个极其神秘的人物,各国缉毒部门追查了十几年都没摸到他的具体位置,没想到帕朗竟然能直接报出名字。
“他在哪?”王浩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手指紧紧攥住手机。
“就在清迈西郊的班塔威村,村口那栋带佛塔的白房子里。”
帕朗报地址的语速快得像机关枪,“他身边常年跟着八个保镖,都是前特种部队的,你们动手得小心。”
王浩飞快地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地址,随即看向陈启山,眼睛瞪得溜圆,眉梢使劲往上挑,嘴角还微微动了动,那挤眉弄眼的样子活像在说“记住没记住没”。
陈启山被他这副模样逗得差点笑出声,强忍着才板住脸,对着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指尖在桌面上快速敲出“班塔威村 白房子 佛塔”几个字,动作隐蔽得像在无意识地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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