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池……他始终用身体牢牢护着她……想起那道毫不犹豫挡在她身前的背影,明溪眼眶一热,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
她后悔了。
后悔自己的任性,为何非要去医院?如果当时她的态度能软化一些,如果……
“砚池……陆砚池!”她嘶哑地呼唤着,情绪骤然激动。
一旁的心电监护仪立刻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听到里面的动静,外面陆砚池的父母,连忙把病房门推开,走了进来。
不过短短时间,他们仿佛苍老了十岁。
陆母双眼肿如核桃,脸上泪痕交错,昔日保养得宜的面容此刻写满了憔悴与蚀骨的悲恸。
她快步走到病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明溪冰凉的手,那双手颤抖得厉害,掌心的温度却带着一丝刻意的坚定:“明溪,你冷静一点。”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字一句道:“如果你心里还有砚池,就把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
她只有陆砚池一个儿子,如今明溪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陆砚池唯一的后代。
绝不能出事。
陆老爷子站在一旁,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平日里沉稳威严的眼神此刻盛满了痛惜与恳求:“明溪,你好好养身体。砚池在天有灵,也一定希望你和孩子平平安安。”
明溪躺在床上,身体的疼痛早已被心口的剧痛覆盖,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脑海里全是车祸瞬间的画面——陆砚池将她护在身下,后背硬生生承受了大部分撞击力,那声沉闷的巨响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输液管被扯得晃动,手背上的针头险些脱落:“我要去找他……我要见陆砚池……”
她的声音微弱却执拗,眼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陆老爷子见状,脸色骤变。明溪此刻心绪波动太大,再这么折腾下去,别说养身体,这孩子能不能保住都难。
他当机立断,对着门外急促喊道:“医生!快叫医生!”
医生很快赶来,看着心电监护仪上依旧不稳的曲线,无奈地对陆家人摇了摇头:“病人情绪过于激动,这样下去太危险了,只能先打镇定剂让她休息。”
陆母含泪点头,看着医生准备针剂,心疼得别过了脸。
病房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药物缓缓注入静脉,明溪的挣扎渐渐无力,意识如同被浓雾笼罩,最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窗外已是漫天星斗,病房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夜灯,柔和的光线勾勒出周围家具的轮廓。
陆母在病床边守着她,眉头紧紧蹙着,时不时发出一声压抑的啜泣。
听见床上的动静,陆母猛地惊醒,连忙抬头看向明溪,眼里满是担忧:“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明溪缓缓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胸口的窒息感稍稍缓解。
此刻涌上心头的,除了撕心裂肺的痛苦,更多的是沉甸甸的愧疚。
她想起自己穿越过那么多世界,见过太多虚情假意和利益纠葛,所以当陆砚池捧着真心站到她面前时,她反而不敢全然相信。
她早已在心里做好了决定,只等检查无恙便返回内地,彻底了断。
她以为感情终究会被时间磨平,以为陆砚池的热情迟早会褪去,却从未想过,生死关头,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护住她。
陆砚池死了,用最惨烈的方式,将他的爱烙印在她的生命里。
只要一想起他,想起车祸瞬间他毫不犹豫护住她的身影,无尽的悲伤便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宿主,你冷静一点。」淼淼的声音忽然在脑海响起,带着罕见的急迫,「你们遭遇的车祸,并非意外。」
淼淼自绑定明溪以来,从未见她如此伤心欲绝,理智尽失。它担心再这样下去,不仅孩子保不住,明溪自身也会崩溃,日后必定追悔莫及。
无奈之下,只得抛出真相,转移她的注意力。
明溪涣散的眼神骤然聚焦。
不是意外?
汹涌的悲恸瞬间被冰冷的怒火取代,她在意识中厉声追问:「是谁?」
“是陆家大房。”淼淼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那个货车司机得了晚期癌症,走投无路之下被人收买了。对方做得很隐蔽,钱转了好几道手,但我还是查到了最终的资金来源,指向陆家长子一脉。”
听完淼淼的话,明溪放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攥紧了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底翻涌着浓烈的狠戾。
她缓缓睁开眼,看向一脸担忧的陆母,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阿姨,你放心,我会把孩子平安生下来的。”
陆母闻言,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些许,眼眶一热,又落下泪来:“好孩子,谢谢你……”
明溪打断她的话,目光锐利地看着她:“我和砚池的车祸,是意外吗?”
陆母脸上的悲伤一顿,随即被浓烈的恨意取代,她咬牙切齿道:“砚池他爸还在查!不管是不是意外,我都不会放过害我儿子的凶手!”
明溪心中了然。事情发生还不到一天,淼淼凭借系统能力就能查清真相,陆父人脉广、手段多,没理由毫无头绪。
只是,都是陆家的血脉,如今陆砚池已经不在了,他真的会让大儿子为小儿子抵命吗?
恐怕这真相,最终只会不了了之。
但她明溪知道了,这个仇,她必须自己来报。
陆母看着明溪情绪已然平复,眼底却多了些她看不懂的冷冽,心里稍稍安定的同时,又升起一丝担忧。
她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明溪的手:“你好好休息,我回去问问老爷子那边有没有新消息。”
她嘴上说着相信陆老爷子,心里却早已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陆家的家产之争从未停歇,如今砚池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砚池不能白死,那些害了他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就要让那些人,统统下去给他儿子陪葬!
陆母离开后,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明溪侧躺着,手轻轻覆在小腹上,那里孕育着她和陆砚池的孩子,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念想。
她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陆砚池的笑容,温柔的、无奈的、带着宠溺的……每一个模样,都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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