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让刘建国心里咯噔一下。
要是真的耗下去,事情闹大了,对他的前途影响太大,得不偿失。
可五百块钱,他是真的拿不出来。他这次回来,东拼西凑也才带了二百块,其中一部分还要用来打点关系。
家里这些年应该也攒下了一些家底,但爹娘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即将被扫地出门的媳妇,掏出这么大一笔钱?
局面就这样僵持住了。
刘家坚决不同意拿出五百块,而明溪也寸步不让。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亮,上工的钟声快要敲响,刘父首先撑不住了,他是要脸面的人,耽误了集体劳动,不仅扣工分,还要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刘大东手臂上的伤也需要处理。刘建国看着乱成一团的家,以及油盐不进、手持菜刀的李大丫,知道今天这事是谈不拢了。
最终,这场清晨的闹剧,以刘父强压着怒火,招呼着:都别吵了!上工!都先去上工!大东,你这伤……老大家的,先扶他回去简单包一下,一会儿去找大夫看看! 而暂告一段落。
刘家人怀着满腔的愤怒,骂骂咧咧地散开。
院子里只剩下明溪和角落里的刘强军,他在院子里吓得发抖。
明溪不看他,她径直走到水缸边,舀水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目光就落在了鸡圈里那几只正在啄食的母鸡身上。
她径直走过去,身手利落地抓了一只最肥的老母鸡。
烧水拔毛,清理内脏,没过多久,一股浓郁诱人的鸡汤香味就从厨房里飘了出来,弥漫在整个院落。
也懒得做主食了,直接把鸡汤端回屋,不理会旁边哭的惨兮兮的小孩。
不愧是正宗的乡下老母鸡,油脂金黄,汤色清亮,香气扑鼻。
明溪吹着热气,大口喝着汤,嚼着鸡肉,只觉得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一件让她感到些许慰藉的事。
真香!
娘……娘……我饿了…… 刘强军跟着明溪走进屋里,一边哭一边喊明溪,对着明溪张手要报。
枯黄的小脸挂满了鼻涕眼泪,黏糊糊地粘在脸上,看着愈发不起眼。他伸出小手,朝着明溪的方向张着,想要抱抱,眼神里满是依赖与委屈。
刘强军五官只能算是普通,甚至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和此刻哭得皱成一团,显得并不好看,甚至有些邋遢。
看着这个哭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显得更加狼狈难看的丑孩子,明溪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厌烦。
她直接别开眼,继续专注地享用着自己的鸡汤。
一整只肥嫩的母鸡连汤带肉下了肚,明溪满足地摸了摸微微凸起的肚子,在狭小的屋子里慢慢踱步,帮助消化。
原主这身体亏空得太厉害,肠胃极其脆弱,要不是昨晚用功法和异能勉强梳理温养过,这一顿大荤腥下去,恐怕早就上吐下泻了。
刘强军哭了半天,发现以往总会第一时间来抱他、哄他、把最好吃的偷偷留给他的娘,此刻竟像没看见他一样,只顾着自己吃得香甜。
他看着陌生冷淡的亲娘,小小的心里逐渐被一种陌生的恐惧填满,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压抑的、委屈的抽噎。
他不敢再大声哭闹,也不敢继续待在弥漫着食物香气却无比冷漠的屋子里,趿拉着不合脚的破布鞋,默默地走到院子里,找了个角落蜷缩着坐下,小小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寂可怜。
正在屋里踱步消食的明溪,耳尖地听到院子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显然是刘家上工的人回来了。
她毫不犹豫,地一声关紧了房门,插上门栓,直接躺回炕上,闭目养神,懒得理会外面的纷扰。
刘家众人饿着肚子干了一上午重活,个个累得腰酸背痛,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了家。
还没进院门,就闻到了一股令人垂涎的肉香味。
“谁家炖鸡了,这么香。”
“大哥二哥包扎个伤口怎么还没回来。”
咦?我闻着这味儿……怎么有点像从咱家飘出来的?
“不可能……”
突然想到什么,几人快步走进院子里。
当看到散落在地上的那些带着血迹的鸡毛,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浓郁鸡汤味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刘母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明溪紧闭的房门,嘴唇颤抖着,却骂不出声来。
早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还历历在目,李大丫疯了,手里还有刀,她现在是真的不敢再去轻易招惹。
刘父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道:算了!先忍忍!等老大和建国回来再说!
几人正阴沉着脸说话,缩在角落里的刘强军看到奶奶回来了,像是看到了救星,怯生生地挪了过来,小声啜泣着:奶奶……我饿……
刘母平时对这个孙子还算有几分疼爱,此刻见他小脸脏兮兮,嘴唇干裂,皱眉问道:你娘没分给你吃?
刘强军委屈地点了点头,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这下,刘家众人都有些傻眼了。
李大丫这是真狠下心了啊!亲生的、这么大的儿子,说不要就不要,说不管就不管了?
她这到底是做戏给他们看,逼他们妥协,还是真的连孩子都不在乎了
刘母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压低声音对孙子说:去,去你娘门口哭去!使劲哭!跟她说你饿,说你想她。你娘要是还疼你,就不会不管你——她这是要跟你爹离婚,不要你了啊。
她就不信当娘的能真狠下这个心。
其他人都没说话,默认了刘母的做法。
他们都觉得,这或许是眼下能让李大丫屈服的最有效的办法了
刘强军似懂非懂,却还是听话地走到明溪的屋门口,靠着门框坐下。
倒春寒的风还带着刺骨的凉意,吹得他瑟瑟发抖,感冒本就没好利索,此刻更是咳嗽不止。
他哭了半天,眼泪早就流干了,只剩下无声的哽咽,小脸惨白,嘴唇干裂,眼神里满是茫然与恐惧,整个人瘦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院子里的刘家人冷眼旁观,没人上前安抚,也没人给孩子一口吃的,只等着看明溪的反应。
至于明溪的反应,没有反应,人已经吃饱喝足在被窝里呼呼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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