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质感很好的呢子大衣,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显得成熟了不少。
“顾娇娇?”明溪有些意外。
顾娇娇快步走上前,脸上露出一抹笑,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包。
她走到明溪面前,将布包递给了明溪,“我来学校办点手续,听说你常在这个时间在图书馆,就试着等等看,想正式跟你道个别,还有道谢,上次的事真是多亏了有你,否则,这些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心里实在难安。”
明溪也没有客气,将布包接过,放进书包里。
入手的分量不轻,隔着布料能感觉到坚硬而规整的棱角,触感微凉——多半是金条之类的东西。
她并不意外,顾家曾是豪富,即便如今遭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点谢礼对他们而言不算什么。
如果她不收,人家还怀疑她携恩图报呢。
见明溪爽快收下,顾娇娇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些,轻轻舒了口气。
能有所回报,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让她心里好受些。
她原本甚至想过动用人脉帮明溪在北京直接置办一处房产,但想到自家如今风雨飘摇的处境,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免得给明溪带来不必要的牵连或猜忌。
这包东西,虽俗,却最实在,也最安全。
两人走到一处背风的长椅坐下。顾娇娇看着远处覆着薄雪的屋顶,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我这次来,也是想告诉你,我不打算继续完成学业了。家里……情况你也知道,我需要尽快安定下来,让父母安心。家里……给我安排了婚事。”
明溪心中微动,面上不显,只是安静听着。
并无惊异或评判,仿佛只是聆听一个寻常的决定。
这份沉静让顾娇娇倾诉的意愿更强了些。
“对方是个军人,叫何春生。”顾娇娇说到这里,脸上并没有待嫁少女的羞涩,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淡然。
“家里觉得他成分好,人也稳重可靠。见过两次,是个……挺正直的人。也许,这样也好。”
何春生!原着的男主!
原书里,顾家是在彻底败落、濒临绝境时,才利用旧日恩情,几乎是托孤般将顾娇娇强塞给何春生。
而如今,这场婚姻竟提前了这么多,是在顾家尚未完全倾覆、顾娇娇尚有一丝选择余地,哪怕这选择很被动的情况下促成的。
这其中的意味,已然不同。
顾娇娇看着明溪,眼神里满是真诚;“明溪,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不仅仅是为上次的事,也为你平时的样子……让我看到女孩子还可以这样清醒、努力、靠自己活得漂亮。祝你前程似锦,未来一切都好。”
明溪迎上她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雪花在她肩头消融。
她开口,声音清越温和:“不必多谢,只是碰巧了,无论是谁都会帮忙的。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婚姻或许是一个新的起点,但绝非终点。
无论身处何种境遇,保持清醒,用心经营,提升自己,总能把路越走越宽。你聪明,也坚韧,只要不放弃自己,未来未必不能闯出一番天地。
我们都在各自的路上努力,一起加油。”
她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提醒的意味:“对了,你以后……也要多加小心,尤其是陆瑶和时闻那边。” 虽然顾娇娇即将嫁人,远离校园,但那陆瑶的偏执与恶意,难保不会以其他方式显现。
顾娇娇点了点头,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冷意,但并未多说。
她没有告诉明溪,以顾家如今虽伤元气却未彻底倒塌的底蕴,想要不动声色地让两个毫无背景、行为不端的学生吃点苦头、前途尽毁,并非难事。
算计了她,还想全身而退、安稳度日?
简直是痴心妄想。
等她婚事安定,事情平息,顾家腾出手来自然会给她们教训。
她只是握了握明溪微凉的手,轻声道:“我会的,你也是。保重。”
顾娇娇的离开只是让宿舍众人议论了几天,便没了声息。
大学校园里,每个人都步履匆匆,被学业、理想、以及这个时代特有的各种任务填满,实在没有太多余裕长久地关注他人的去留。
陆瑶倒是沉得住气,自下药的事传开,她在学校宿舍里就成了孤家寡人,可依旧端着一副清者自清的模样,上课、吃饭、学习样样不落下,甚至比从前更挺直了腰板。
旁人看她这坦荡劲儿,倒真会嘀咕两句:“说不定真冤枉她了?”
但明溪心里跟明镜似的。每次两人独处,或是在走廊里擦肩而过,陆瑶那道藏在眼底的阴鸷目光,跟淬了冰似的,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明溪了然——无非是自己坏了她的好事,这是把怨气全撒到她头上了。
这天傍晚,宿舍里其他人要么去上晚自习,要么去参加团支部活动,只剩明溪和陆瑶两人。
明溪正坐在桌前整理机械系的笔记,笔尖沙沙作响,忽然感觉一道恶意的视线黏在背上,黏得人浑身不自在。
明溪笔下未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心底那点耐心终于宣布告罄。
跟这种沉浸在自己剧本里的神经病讲道理?浪费时间。
暗示警告?对方可能觉得你在挑衅。
她放下笔,伸手拿起了桌上喝粥用的厚壁铁勺——食堂出品,敦实,粗糙,颇有分量。
然后,她转过身,面向陆瑶,平静地将铁勺举到两人视线中间。
陆瑶正靠在对面床上假寐,实则偷偷瞪人,被明溪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
她下意识坐直身体,警惕地看着明溪,又看看那柄平平无奇的铁勺,脸上写满了“?”
下一秒,陆瑶的表情就僵住了。
只见明溪那只看似纤细、白皙、适合握笔翻书的手,拇指和食指随意地捏住了铁勺的长柄中部,然后,慢条斯理地、仿佛只是随意扭动一支铅笔般——
“嘎吱……”
一声轻微却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声响起。
那柄结实的、足有筷子粗的铁勺柄,就在陆瑶眼前,以违反物理常识的姿态,缓缓地、无可抗拒地……弯曲了!成了一个别扭的“U”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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