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运气好？这分明是硬生生从一堆废墟里刨出了宝藏！
万教授看着明溪，眼神复杂极了。
她想起这姑娘刚来时，还是个刚从学校毕业、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学生模样。
这才几年？电击棒、发动机、无线电、新材料、……现在连计算机都搞出来了！
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
这是……妖孽啊！
明溪是用结果推出过程，她自己觉得用时虽短，但是有迹可循。
但在旁人看来，就太妖孽了。
顾厂长简直惊喜坏了，本来给明溪研究，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真研究出来。
“明溪。”顾厂长好不容易平复了激动，声音还是发颤，“这台计算机……设计图纸有吗？咱们能不能……能不能自己生产？”
他眼里闪着光——如果能把计算机量产，如果每个研究所、每个设计院都能用上这玩意儿，那国家的科技发展速度得提升多少倍？
明溪看着厂长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心里叹了口气。
她不得不打破这个美好的幻想。
“厂长，还不行。”她摇摇头，语气认真，“我有图纸，但……有图纸也没用。”
“为什么？”顾厂长急了。
明溪指了指计算机内部：“这里面的大部分核心零件——处理器、存储器、逻辑芯片——都是从原来那台计算机的残骸里拆下来、修复再利用的。以咱们国家现在的工业水平……还造不出这些东西。”
“那……那要怎么样才能生产？”顾厂长不甘心。
明溪沉默了几秒，吐出三个字：
“要光刻机。”
这三个字，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所有人头上。
光刻机。这个年代，国内连这个概念都还没完全普及。那是制造集成电路的核心设备，是工业皇冠上的明珠，是西方对华技术封锁最严的领域之一。
没有光刻机，就造不出芯片。造不出芯片，就造不出真正的计算机。
实验室里一片沉默。刚才的激动和兴奋，瞬间变成了沉重的现实。
明溪看着众人失落的表情，轻声补充：“不过……我们可以从最简单的开始。先研究晶体管计算机，再慢慢向集成电路过渡。光刻机也不是一天能造出来的，但只要开始研究，总有一天……”
她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顾厂长重重叹了口气，拍拍明溪的肩膀：“明溪同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非常好了！这台计算机，这些数据……价值无法估量！光刻机的事，我会上报，会争取……咱们一步一步来！”
当天下午，军工厂的加急报告就送到了军区，当晚又转送到了北京。
接下来的日子，明溪的实验室成了重点保护区域。
进出要层层审批，连打扫卫生都有专人负责。
她本人警卫又多了几名。
明溪不知道的是，上面因为她这份报告开了多少次会，讨论了多少个通宵。
光刻机的研究计划被提前了好几年，一批原本可能被下放、被闲置的科研人员被紧急抽调，组成了攻关小组。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场由她引发的科研热潮，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历史的轨迹，科研人员受到了更严密的保护。
当那场席卷全国的风暴来临时，科研领域竟成了相对平静的避风港，许多宝贵的头脑和项目得以保全。
明溪这边春风得意，刘建国那边可就惨了。
他没想到形势变化如此之快。之前虽然已有预兆，风声渐紧，但真当浪潮拍过来时，那股力道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事实上，所有人都没想到会这么猛。
王雅娟娘家被打成资本家，一些看不惯她家的人举报一波，家里就被下放到西北了。
好在她嫁出去了，刘建国也能护住她。
自从把刘母和刘强军送走，夫妻二人虽没离婚，但是关系也降到了冰点
最后还是王雅娟低了头，既然不离婚，那就只能好好过日子。
没过多久，就生了二胎，如愿生下儿子。
刘建国高兴坏了，对王雅娟的态度也好了不少。王雅娟以为日子终于有盼头了，谁知儿子刚满周岁，风波就来了。
刘建国的工作也因此受到牵连，除非他能立下天大的军功，否则这几年别想往上走了。
可惜刘建国在部队里虽然算得上优秀，训练刻苦，带兵也有方，可远远没优秀到能抵消家庭成分问题的程度。和平年代，哪有那么多立大功的机会？
这些年，他因为前妻的事已经成了部队里的笑话，现在现任妻子又出了这档子事，谁看了不说一句真倒霉呢？
不过也是他自找的，要是一心和原配过日子，哪来这么多事？
明溪不知道原身那辈子两人是如何熬过的，但是这辈子难了。
后面刘建国的结局明溪没有去打听，而是让淼淼去关注的。
刘建国自觉在部队里升迁无望，又受不了周围人的眼光和议论，最终主动申请转业。他想着，去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小县城，一切重新开始。
可惜他想重新开始，明溪可不会给他机会。
稍微暗示几句对他的不喜厌恶，就有人自觉去帮忙了。
对他的打压就没停止过，犯了错就必定受到惩罚，一降再降，从副科长降到普通干事，工资也缩水了大半。
王雅娟不得不到街道糊纸盒补贴家用，一双原本细嫩的手磨得全是茧子。
她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再看看这个破败的家，心里的怨气一天比一天重。
夫妻俩整天吵架。王雅娟骂刘建国没本事，害她过这种苦日子。
刘建国骂王雅娟拖累他，要不是娶了她，他何至于此。
吵急了，还会动手。
邻居经常听见他们家摔东西的声音、孩子的哭声，还有两人声嘶力竭的对骂。
日子越过越没盼头。刘建国才三十多岁，头发已经白了一半，背也佝偻了。王雅娟更是瘦得脱了形，脸上再也没了从前的骄傲和光彩。
有时候夜深人静，刘建国会呆呆地坐在门槛上，望着黑漆漆的夜空，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想不通，明明几年前他还是前途光明的营长，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如果他当初没有逼李大丫离婚……
如果他没有娶王雅娟……
如果……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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