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浴徐的生意自从孙扒皮倒台后,反倒比以前更红火了。附近工地的工人、街坊邻居,甚至还有专程从镇东头跑来的,都说徐老三的搓澡巾是“神物”,搓完不仅浑身舒坦,连晦气都能跟着跑。
这天刚过晌午,澡堂里的蒸汽正浓,徐老三光着膀子,正给一个壮汉搓背。手腕上的红搓澡巾灵活得像条小蛇,顺着壮汉的后背游走,“沙沙”声里,一层层泥垢被搓下来,落在池边的瓷砖上,堆成小小的土堆。
“三哥,你这搓澡巾也太神了!”壮汉舒服得直哼哼,“上次我跟人闹别扭,心里堵得慌,搓完你这澡,气顺得能吃下三碗面!”
徐老三笑了笑,手里的搓澡巾突然轻轻一跳,像是嫌弃壮汉身上的泥太少,又往他肩膀上蹭了蹭。这搓澡巾成精后越来越调皮,不仅能感应戾气,还爱挑“脏活”干,谁身上泥多、晦气重,它就越起劲,有时候还会自己顺着浴盆边缘搓水垢,把瓷面擦得锃亮。
“小心点,别把人搓秃噜皮了!”徐老三拍了拍搓澡巾,红布立刻安分下来,乖乖贴在他手上。
就在这时,澡堂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一股冷风钻了进来,和蒸汽撞在一起,凝成细小的水珠,落在地上。进来的是个穿灰袍的男人,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削瘦的下巴,手里提着个旧布包,走路悄无声息,像是飘进来的一样。
徐老三心里咯噔一下,手腕上的搓澡巾突然绷紧了,红布发烫,绒毛根根竖起,比上次感应到铁手的戾气时还要强烈——这灰袍客身上,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既不是戾气,也不是晦气,而是一种深沉的、带着古老感的“东西”,让搓澡巾显得格外警惕。
“这位客官,洗澡还是搓背?”徐老三停下手里的活,目光落在灰袍客身上。
灰袍客没说话,只是慢慢摘下斗笠,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眼睛细长,瞳孔是深褐色的,像是两口古井,看不出情绪。“听说你这儿有块不一样的搓澡巾。”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话。
旁边的小九正在收拾毛巾,闻言心里一惊,悄悄拉了拉徐老三的衣角,低声说:“三哥,这人不对劲,跟上次巷口那个神秘人好像!”
徐老三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数——这灰袍客,肯定就是冲着搓澡巾来的。“就是块普通搓澡巾,客官说笑了。”他一边说,一边把搓澡巾往身后藏了藏。
可那搓澡巾像是不甘心被藏,突然从他手里滑了出去,在空中打了个旋,红布展开,像是在打量灰袍客。灰袍客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落在搓澡巾上,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普通搓澡巾,可不会自己动。”灰袍客往前走了两步,蒸汽在他身边缭绕,却像是被无形的屏障挡住,沾不到他的灰袍上,“这是‘涤尘巾’,上古传下来的物件,能涤荡污秽、净化邪祟,甚至能搓去人心底的执念,你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徐老三心里一惊,这灰袍客竟然知道搓澡巾的来历!他一直以为这只是块成精的搓澡巾,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来头。“我不知道什么涤尘巾,这就是我吃饭的家伙。”他握紧拳头,警惕地看着灰袍客。
兄弟们也察觉到不对劲,赵虎放下手里的水桶,和其他几个兄弟慢慢围了过来,形成一个半圆,把徐老三护在中间。“你想干什么?”赵虎瞪着灰袍客,“我们三哥的东西,你少打主意!”
灰袍客没理会赵虎,目光依旧盯着搓澡巾,语气平淡:“我不是来抢的,只是想确认一下。这涤尘巾认主,你能让它显灵,说明你是它的有缘人。但它身上的力量,你只发挥了万分之一。”
“万分之一?”徐老三愣住了,“它还能干嘛?”
“它能搓去记忆碎片,看清过往真相;能净化邪物,护你周全;甚至能……搓出一个人的本心。”灰袍客顿了顿,又说,“但它也引来了麻烦。你以为孙扒皮找黑拳场对付你,只是因为你坏了他的事?”
徐老三心里一动:“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有人在找涤尘巾,找了很多年。”灰袍客的声音压低了些,“孙扒皮背后,有个组织,他们专门收集这类异宝,手段狠辣。这次你赢了黑拳场,已经惊动了他们,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亲自来找你。”
搓澡巾像是听懂了灰袍客的话,突然变得焦躁起来,在徐老三面前快速晃动,红布上的绒毛抖动,像是在发出警告。
“你怎么知道这些?”徐老三盯着灰袍客,“你到底是谁?”
灰袍客从布包里掏出一块小小的木牌,扔给徐老三。木牌是黑檀木做的,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朵花,又像是一团火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是想保住自己和兄弟们的命,想弄明白涤尘巾的来历,就拿着这块木牌,今晚子时去后山老槐树下找我。”
说完,他重新戴上斗笠,转身就走,脚步依旧悄无声息,很快就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檀香,在蒸汽中慢慢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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