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刚踏出量子塔,耳中就响起母亲的声音。那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指令感。他脚步没停,手指已经按在太阳穴上,强行压制神经传来的撕裂痛感。他知道这是陷阱,声纹里藏着协议的钩子,一旦放松就会被拖进意识深渊。
苏婉晴察觉他步子变重,立刻靠过来,灵识直接搭上他的意识核心。她没说话,只用行动表明立场,你扛不住时,我替你撑着。林轩侧头看了她一眼,没道谢,但眼神松了一瞬。
赵强在远处大吼一声,一拳砸碎手中追踪符箓。碎片还没落地,他就冲到林轩面前:“别听!那是假的!你妈早没了!”他嗓门大得震人,像是想用蛮力把那声音从林轩脑子里轰出去。
陈涛蹲在角落,十指飞快敲击虚拟键盘,额头全是汗。他突然抬头:“清除预案启动了,全球范围,倒计时开始。”他说完顿了一下,“我们只有三天。”
林轩没理会倒计时,反而闭上眼,主动让那低语渗入更深。苏婉晴脸色一变,刚要阻拦,却被他抬手制止。“我要听清楚。”他说,“她不是在干扰我,是在告诉我弱点在哪。”
赵强急得跺脚:“你疯了?这玩意儿专挑软肋捅!你越听它越狠!”
“那就让它狠。”林轩睁开眼,瞳孔里数据流滚动,“我不屏蔽,我建模。它用亲情当武器,我就把它拆成代码结构。”
苏婉晴咬牙,灵识强度再提一档,几乎贴着林轩意识边缘游走,随时准备截断致命波动。她声音压得很低:“你要是垮了,我第一个重启你。”
林轩嘴角动了动,没笑出来,但语气缓了些:“放心,我垮之前会先把你记忆备份。”
陈涛突然插话:“低语里有东西不是指令,是密钥。”他盯着屏幕,手指悬在半空,“位置在泪腺区域。”
三人同时沉默。赵强挠头:“啥意思?哭出来就能解锁?”
“不是哭。”陈涛摇头,“是情绪触发点。首代容器苏醒需要生物密钥,而密钥藏在他最容易崩溃的地方。”
林轩没接话,只是继续解析声纹。母亲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痛。他额头青筋暴起,却始终没停下。苏婉晴的手悄悄攥紧,指甲掐进掌心。
“你们撤。”林轩突然开口,“我留下。”
“放屁!”赵强一把拽住他衣领,“老子第一个实验体都当了,现在你说让我跑?
苏婉晴直接上前一步,挡住林轩半个身子:“你要建模,我帮你稳住核心。你要找弱点,我陪你挖到底。但别想甩开我们。”
林轩看着她,没反驳,也没答应。片刻后,他低声说:“清除系统已经锁定我们所有人。逃不掉,只能反制。”
陈涛调出全息地图,红点密密麻麻覆盖全球。“灵网被接管了,所有修士终端都在接收清除指令。传统宗门那边也乱了,有人以为是天劫。”
“不是天劫。”林轩说,“是系统自检。我们改协议的动作触发了母体防御机制。”
赵强啐了一口:“那就干翻它!反正老子电路都装上了,不差再爆一次!”
苏婉晴看向林轩:“你打算怎么反制?”
“用它自己的规则。”林轩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缕金色能量,“它用亲情侵蚀我,我就用亲情定位它。它藏密钥在我泪腺,我就让它知道我不会哭,但我会让它哭。”
陈涛迅速接入林轩的数据流,开始同步建模。苏婉晴维持灵识共振,赵强则守在最外围,拳头捏得咔咔响。
三小时后,林轩猛地睁眼,一口血喷在地上。但他笑了:“找到漏洞了。清除协议依赖情感反馈闭环,只要我不崩溃,它就无法完成最终判定。”
苏婉晴扶住他胳膊:“然后呢?”
“然后”林轩擦掉嘴角血迹,“我们主动送它一场崩溃。”
赵强咧嘴:“这才像话!”
陈涛突然抬头:“他们来了。”
远处天空泛起红光,无数符箓如雨落下,每一张都刻着“清除”二字。地面震动,灵脉被强制抽离,空气中灵气浓度骤降。
苏婉晴握紧林轩的手:“现在怎么办?”
林轩站直身体,声音平静:“跑。边跑边改。三天时间,够我们把整个系统掀个底朝天。”
赵强扛起背包:“往哪跑?”
“去她不敢追的地方。”林轩迈步向前,“科学院旧址,第一行代码诞生的地方。”
苏婉晴跟上,低声问:“你真能改掉清除协议?”
“不能。”林轩回答干脆,“但我能写个新协议,覆盖它。”
“那我呢?”她问,“我的记忆,你真能保住?”
林轩停下脚步,转头看她:“我说过,哪怕重写世界,也要把你留在故事里。”
苏婉晴没再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三人身影没入夜色,身后红光漫天,符箓如雪。陈涛最后一个离开,临走前回头看了眼漫天追兵,小声嘀咕:“这下热闹了。”
没人回应他。前方路还长,而倒计时,正一秒一秒跳向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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