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内忽然传来罗铮的声音,透过窗纸显得有些闷:“《论功》的真谛,不在限爵,而在‘功有实据,禄有定数’。若有士兵获爵却无田,不如暂记‘虚爵’,待有田再补,总好过让空爵耗空粮仓。”韩当摸了摸腰间的爵证,那是他在北方击退匈奴时所得的“公乘”爵,铜牌被体温焐得温热,至今仍挂在营中显要处。他忽然觉得,这些儒生不是在拆台,是在给军功爵制打补丁,免得这架子被太多空爵压塌。
四、权衡之术:定爵的根基
腊月初雪落时,《论功》的校订已近尾声。案上的竹简码成了整齐的方块,每卷末尾都附着重罗铮的算筹图谱与墨雪的沙盘机关图,图谱上用红笔标着“爵禄平衡线”,图边注着“过线则危”。淳于先生在序中写道:“军功爵者,如秤之权、尺之度,轻重要称,长短要量,不可偏废。秤杆歪了,人心便斜了。”
韩当奉命入阁查验,靴底带进来的雪粒在青砖上化成水痕。他的目光落在沙盘里的“二十级爵”标牌上,墨雪正拨动机关,标牌下弹出新的木片,一面刻“军爵”,列着“斩首、夺旗、破阵”;一面刻“民爵”,写着“缴粮、织布、修渠”,中间用铜轴连接,能自由翻转:“农夫缴粮千石授‘公士’,士兵斩首三级授‘上造’,各有其途,互不挤占,就像这木片,各占一面,谁也不压着谁。”
罗铮则用算筹在木盘里摆出新的等式:“国家年入粟米百万石,一级爵耗十石,便只能授十万级;若年入增至一百五十万石,便可多授五万级——这便是算出来的定数,容不得虚。”雪光映着算筹的影子,在地上拼出“衡”字,笔画间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韩当忽然解下腰间的爵证,放在沙盘旁,铜牌与木片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营里有三百弟兄该升爵却未得,若按这算筹与沙盘,能算出补给之法吗?”淳于先生笑着推过一卷《论功》,竹简在案上滚动:“答案在此——‘爵禄出于土地,功实本于民生’。让士兵有田种,让农夫有爵盼,让爵禄跟着粮仓走,才算真的论功。”
出阁时,韩当的靴底沾着雪,却觉得心里暖了些。远处军营传来操练声,“嘿哈”的呐喊整齐得像罗铮排开的算筹;城中粮铺的幌子在风中摇晃,弧度恰似墨雪沙盘的轮轴。他忽然明白,所谓监控,原是要看清:军功爵制不是冰冷的条文,是要让每个流汗的人都算得清自己的付出,让每个流血的人都看得见应得的前程——就像这算筹与沙盘,算的是爵禄,衡的是人心。
藏经阁的窗里,算筹与沙盘仍在灯下静立,烛火在算筹的间隙跳跃,给“利”“弊”二字镀上金边。窗外的雪落进邯郸城的街巷,盖过了车辙与马蹄,却盖不住那些正在被重新称量的功与过、爵与禄——就像这冬雪,看似冰封万物,实则在为开春的耕种,积蓄着最实在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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