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老等人的灵识也立刻聚焦于此。他们都感受到了那股奇异、精纯却又与当今灵气体系格格不入的能量残余。
凌霄子指尖停留片刻，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无人能察的了然。他站起身，拍了拍手，语气平淡道：“嗯，确有异常。不过，并非邪功，也非外敌入侵。”
“哦？师兄何以见得？”吴长老好奇问道。
凌霄子指了指渊口附近一些细微的痕迹：“此地有地脉石猿活动的痕迹，看这爪印深浅与灵力溃散情况，当是不久前有一场战斗。而那异种能量残余，虽显古老，却中正平和，隐有包罗万象之意，更似……某种沉寂已久的古老禁制，因妖兽争斗而被意外触发，吸纳周围灵气，故显异象。”
他这番解释，合情合理。幽冥渊本就是宗门禁地，内有上古遗留的阵法禁制并不稀奇。地脉石猿是已知的守护兽，它们触动了某种未知古老禁制，导致灵气异动，这个说法远比有弟子能闯入禁地核心并引动天象更让人信服。
孙长老将信将疑，再次用灵识仔细探查，果然发现更多石猿活动的痕迹，而那股奇异能量的源头确实深邃难测，仿佛源自地脉深处，与凌霄子的说法隐隐吻合。他虽觉有些蹊跷，但一时也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李长老和吴长老则明显松了口气：“原来如此。若是禁制自动触发，倒省去一番排查的功夫。只需加强此地警戒，避免妖兽再次惊扰便可。”
凌霄子点点头：“此事便由老夫代为上报宗主吧。此地阴气重，诸位师弟若无他事，还是尽早回返为好。”他这话，隐隐有送客之意。
孙长老又仔细探查了片刻，确实未能发现任何明确的人类修士踪迹，只得冷哼一声：“既然凌师兄如此说，那便依师兄所言。不过，禁地安危事关重大，本座会加派弟子巡逻！”说完，化作流光离去。李、吴二位长老也相继告辞。
转眼间，幽冥渊入口便只剩下凌霄子一人。他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再次将目光投向林序南藏身的那片灌木丛，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灌木丛中，林序南感受到外界威压散去，刚松了半口气，米娅的警报再次响起，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最高级别警告！检测到无法评估的超高阶个体灵识已完全锁定宿主！锁定精度：100%！目标：凌霄子！威胁等级：未知！其灵识中未检测到直接恶意，但蕴含极深探究意图！】
林序南浑身一僵，仿佛被无形的目光钉在原地。他意识到，自己并未真正逃脱！那位神秘的扫地长老，早已看穿了一切！
然而，凌霄子并未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他只是静静地“看”了那片灌木丛几息时间，那目光仿佛穿透了枝叶的遮挡，直接落在了林序南身上，带着审视，带着一丝好奇，更带着一种……仿佛看到有趣玩具般的玩味。
随后，凌霄子缓缓转身，扛起扫帚，如同一个最普通的老人般，慢悠悠地沿着来路返回，口中似乎还哼着不成调的山歌，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
直到凌霄子的气息彻底消失，林序南才如同虚脱般瘫软下来，后背已被冷汗完全浸透。刚才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被剥光了放在显微镜下，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
“他……发现我们了？”林序南心有余悸地在心中问道。
【确定无疑。目标灵识强度远超预估，其感知能力已突破‘环境拟态’的屏蔽上限。但奇怪的是，他并未采取任何行动。】米娅分析道，【行为模式推测：可能因宿主实力过低，未构成直接威胁；或对宿主引发的异象及混沌气息本身更感兴趣；亦或……另有深意。】
林序南回想起凌霄子之前在那岩壁刻痕前的点拨，以及方才在众人面前为他巧妙开脱的言辞，心中稍定。这位师尊，似乎真的对他没有恶意，反而在暗中观察和保护？
但无论如何，今日之事给他敲响了警钟。《混沌诀》的动静远超想象，在这宗门之内，绝非安全之地。必须更快地提升实力，拥有真正的自保之力！
他不敢久留，确认四周再无异常后，迅速起身，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返回了百草园自己的小院。
就在林序南离开后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凌霄子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再次出现在幽冥渊入口。他手中多了一个古朴的罗盘，罗盘指针正微微震颤，指向林序南方才藏身之处，以及更深处幽冥渊的核心。
“混沌初现，天机始动……没想到，这等传说中的灵根，竟真的在我青溪宗出现了，还是以如此方式……”凌霄子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宗门这潭死水，是时候该搅动一下了。小子，你可别让老夫失望啊……”
他收起罗盘，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空间，落在了百草园那个匆匆归来的少年身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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