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宗上下,为迎接天擎宗使团的到来,已筹备了整整一月。宗门内外张灯结彩,道路清扫得一尘不染,连平日里略显杂乱的百草园都被精心修剪过。然而,这番刻意营造的祥和气氛,却无法掩盖底层弟子们心中的忐忑与一丝屈辱。
天擎宗,北境霸主,其实力远非偏安一隅的青溪宗可比。历次“交流大会”,名为切磋,实为天擎宗展示肌肉、打压青溪宗士气的舞台。尤其是外门弟子间的比试,往往最为惨烈,青溪宗胜少败多,不少有潜力的弟子甚至在此战中道基受损,断送前程。
因此,当那艘由不知名巨型妖兽骸骨炼制而成、散发着森然煞气的“骸骨魔舟”缓缓降落在主峰迎宾平台时,几乎所有在场青溪宗弟子的心都揪紧了。舟身侧舷刻画着狰狞的鬼首图案,那是天擎宗的标志,象征着其霸道与强横。
舱门开启,一行人缓步而下。为首的是天擎宗此次带队的枯骨长老,元婴初期修为,面容干瘦如同骷髅,眼窝深陷,其中跳动着两点幽绿色的魂火,目光所及之处,空气都仿佛冻结。他身后,跟着十余名天擎宗弟子,个个气息精悍,眼神锐利,修为最低也是炼气八层,其中更有三人,气息渊深,赫然达到了炼气九层巅峰!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站在枯骨长老身侧,那位看起来年仅十七八岁的锦袍青年。他面容算得上俊朗,但眉宇间那股睥睨一切的傲气,却让人极不舒服。他并未刻意释放灵压,但周身自然流转的法力波动,却如同潮汐般汹涌澎湃,压得周围一些修为较低的青溪宗弟子呼吸不畅。
炼气期大圆满! 而且绝非普通的大圆满,其灵力之精纯、浑厚,远超同阶,隐隐带着一股锐金般的锋锐之意和大地般的厚重感!
“金土双灵根!而且是极为精纯的双灵根!”有见识的内门弟子低声惊呼,语气中充满了羡慕与忌惮。这等天赋,在青溪宗内足以被当作核心真传培养。
“他就是赵乾?天擎宗外门号称百年不遇的‘小霸王’?”
“听说他爷爷是天擎宗实权长老,金丹后期大修士!自幼便用无数天材地宝打熬根基,修炼的更是天擎宗镇宗功法之一的《擎天撼地诀》!”
“完了,这次我们外门谁能挡他?张浩师兄恐怕……”
议论声如同蚊蚋,却在广场上清晰可闻。张浩站在外门弟子前列,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炼气八层巅峰的修为,在对方那如同实质的灵压面前,竟感到一阵心悸,仿佛面对的不是同辈修士,而是一头人形凶兽!
掌门玄诚子真人率领众长老上前迎接,双方见礼,言辞客气,却暗藏机锋。枯骨长老声音沙哑,如同骨骼摩擦:“玄诚子道友,一别十年,贵宗气象更胜往昔啊。只是不知,门下弟子是否也如这山门般,有所精进?”
玄诚子面色不变,淡然道:“枯骨道友谬赞,弟子们勤勉修行,自有分寸。请入殿奉茶。”
“喝茶不急。”枯骨长老摆了摆手,幽绿的目光扫过广场上黑压压的青溪宗弟子,最终落在赵乾身上,露出一丝看似慈祥实则冷酷的笑意,“我这徒孙赵乾,性子急,听闻贵宗外门人才济济,早已心痒难耐,想寻几位同龄俊杰切磋印证一番,也好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知玄诚子道友,可否成全小辈这点心愿?”
这话说得客气,实则咄咄逼人,直接将挑战摆到了明面上。广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青溪宗弟子的目光都聚焦在掌门身上。
玄诚子心中愠怒,却无法直接拒绝,否则更显怯懦。他沉吟片刻,道:“既是切磋,点到为止即可。不知赵师侄想如何印证?”
赵乾上前一步,目光倨傲地扫过青溪宗外门弟子阵营,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简单。久闻青溪宗外门有‘十大高手’,我赵乾不才,愿在此设下擂台,车轮战亦可,一起上也无妨,只要贵宗外门弟子,有人能让我退出擂台范围半步,或者……能接我三招不败,便算我输!”
狂妄!嚣张!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青溪宗弟子个个面露怒色,尤其是那些位列外门前十的弟子,更是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车轮战?一起上?接三招不败?这简直是把青溪宗外门的脸面踩在地上摩擦!
“欺人太甚!”一名脾气火爆的外门弟子忍不住低吼。
张浩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是外门第一人,此刻若不应战,日后如何在宗门立足?但面对深不可测的赵乾,他心中实在没有半分把握。
“怎么?青溪宗外门,无人敢战吗?”赵乾见无人应答,笑声更加张狂,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莫非所谓的十大高手,都是些只会窝里横的缩头乌龟?真是令人失望!”
枯骨长老适时地添了一把火,幽幽道:“玄诚子道友,若是贵宗外门弟子自觉不敌,认输也无妨。毕竟,修行之路漫长,懂得审时度势,也是一种智慧。”这话更是阴毒,逼着青溪宗必须应战,否则就是承认外门无人,连审时度势(认怂)的“智慧”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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