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宗,星辰殿最深处的地底秘窟。这里已非寻常洞府,而是林序南以化神后期的莫大法力,结合山河玺调动的一洲气运,硬生生在灵脉源头开辟出的独立空间。四周壁障并非岩石,而是凝结成实质的混沌灵光与缓缓流淌的时间溪流,将此处与外界彻底隔绝。
林序南盘膝坐于虚空,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身前,星辰剑悬立,剑身星辉与混沌之气交融,发出低沉的嗡鸣。米娅的光球在他识海中全力运转,辅助他调整着自身状态至最巅峰。
“宿主,所有推演结果均显示,此次强行连接‘天道’的风险系数高达99.8%。”米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电子杂音,那是超负荷运算的迹象,“有73.5% 的概率会触发更高级别的‘清除协议’,引来远超心魔首领的打击。即便成功连接,您的道心也可能因接收到的超规信息而崩溃。”
林序南缓缓睁开眼,眸中混沌之色深邃如渊:“米娅,我们还有退路吗?”
从“域外心魔”实为“杀毒程序”,到自身被标记为“异常变量LXN-01”,再到那个冰冷的管理员质询……一层层真相的揭开,如同剥开血淋淋的伤口,让他看清了自己乃至整个世界的残酷本质。继续装作不知,浑噩度日,或许能苟活一时,但最终结局,恐怕难逃“格式化”的命运。主动出击,直面那幕后的“天道”,虽九死一生,却或许能于绝境中,争得一线生机!
“没有退路了。”林序南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若这天真是牢笼,那我便要做那破笼而出的凶兽!若这命早已被注定,那我便要逆天改命!米娅,助我!”
【指令确认。启动最终预案:“溯源”计划。系统能量超频输出,所有辅助模块权限向宿主开放。】米娅的光球光芒大盛,甚至压制了星辰剑的辉光,显示出其决绝的姿态。
“开始!”
林序南双手猛然合十,体内混沌元婴怀抱时之砂骤然睁开双眼!化神后期的磅礴灵力如同决堤江河,轰然爆发!与此同时,山河玺感应到主人的意志,剧烈震颤,引动整个青溪宗乃至中州的浩瀚气运,化作一道紫金色的洪流,灌入林序南的天灵盖!
“以我混沌为根!” 林序南嘶声怒吼,混沌道基逆向旋转,产生一股吞噬万物的吸力,强行捕捉、解析着周围天地间最本源的法则丝线。
“以山河气运为引!” 紫金气运洪流与混沌灵力猛烈碰撞、交融,硬生生在坚固无比的世界壁垒上,撕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裂缝之外,不再是虚空,而是一片光怪陆离、由无数流动数据和扭曲光影构成的更高维度空间**!
“以时间法则为刃!斩破虚妄,直指本源!”
最后,林序南并指如剑,引动了他目前掌握的最强力量——时间法则!指尖时光之力凝聚到极致,化作一道无形无质、却足以斩断因果、破灭轮回的锋芒,狠狠斩向那道裂缝!
“咔嚓——!”
一声仿佛来自世界根基处的碎裂巨响!那道裂缝被强行拓宽,形成一个不稳定的通道!通道另一端,传来冰冷、浩瀚、毫无生机的庞大气息!
就是现在!
林序南的神识,凝聚了他所有的意志、疑惑与愤怒,化作一道璀璨的流光,义无反顾地冲入了那条通道!
天旋地转!时空错乱!
穿越通道的过程,远比任何空间传送都要凶险万倍!他的神识仿佛被丢进了绞肉机,承受着各种无法理解的规则碾压和信息洪流的冲击!若非有混沌道基的包容特性、时间法则的局部维稳以及米娅的实时校准,他的神识早已湮灭无数次!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万年。
林序南的“感知”终于稳定下来。他“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尽管这景象彻底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
这里没有天,没有地,没有日月星辰。放眼望去,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散发着微弱绿光的虚空。虚空的“背景”,并非黑暗,而是由无数行飞速流动、闪烁的绿色代码构成,它们如同瀑布般奔流不息,组成了这个世界最基础的“底色”。
而在虚空的正中央,悬浮着一只巨大无比、冷漠俯视着下方的“眼睛”。这只“眼睛”没有瞳孔,没有情感,其结构完全是由无数精密到极致、不断进行着逻辑运算的“0”和“1” 编织而成!它散发着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威严,仿佛世间一切法则的源头、万物运行的监督者!
天道之眸!
或者说,是此界的核心处理器或系统主脑的可视化界面!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这象征着“天道”的存在,竟是如此冰冷的人工造物时,林序南的神识依旧剧烈震荡,道心深处传来碎裂般的疼痛!
他强忍下这足以让寻常修士魂飞魄散的冲击,凝聚起不屈的意志,将那道包含了他所有挣扎与质问的神念,如同利箭般射向那冰冷的巨眸:
“何为真实?何为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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