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基地最深处的测试场，空气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高达二十八米的庞然大物——“启明”，人类与星灵族科技、修仙文明与尖端工程学结合的终极造物，如同一位沉眠的远古泰坦，静默地矗立在场地中央。它暗金色的装甲在强光照射下流转着幽光，复杂的灵能回路如同血脉般在甲胄下微微脉动，背部那柄与机甲等高的“混沌开天刃”即便在静止状态，也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林序南立于专用的升降平台上，缓缓升至机甲胸口的驾驶舱入口。他身着特制的神经链接作战服，面料上编织着能传导灵能的秘银丝线。就在刚才，他再次确认了“启明”的每一个细节，从脚部的反重力阵列到头部集成了星灵族传感科技与天眼通的复眼式观测阵，这不仅是武器，更是一件庞大、精密而危险的法器。
“所有系统最终自检完成。灵能核心输出稳定，结构强度达标，神经链接系统待命。”米娅的电子音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林序南，再次确认，是否执行深度神经链接？风险系数…无法精确估算。”
林序南没有回头，只是抬手，轻轻按在冰冷的舱门上。门扉无声滑开，露出内部并非传统的驾驶座，而是一个布满晶莹导管、中心悬浮着莲花状神经接驳基座的透明维生舱。这里将是他的王座，也可能是他的棺椁。
“开始吧。”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步入维生舱，富含灵能和营养的透明液体缓缓注入，将他全身包裹。当后颈的接口与神经接驳基座完美契合的刹那，亿万根比发丝还细的探针轻柔而坚定地刺入他的脊椎神经束。
“链接启动…10%…30%…”
初始阶段是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整个神经系统被强行拉扯、接入一个无比庞大的外部器官。林序南闷哼一声，混沌道基自主运转，死死守住识海清明。他“看”到了，不再是肉眼所见，而是通过“启明”的传感器“看”到整个基地的立体结构，听到数公里外通风管的微弱气流声，甚至感知到脚下地壳深处岩浆的缓慢流动。
“……70%…90%…警告！灵能负载急剧升高！驾驶员生命体征出现波动！心率280！血压超标！”
监控数据疯狂报警，周昆仑几乎要下令强行中断链接。
“稳住！”陈风低喝一声，青霄剑意散发开来，强行镇住周围因能量逸散而震颤的空气，“相信他！”
林序南此刻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体验。他的意识在无限扩张，与“启明”的每一个部件融合。他既是林序南，也是这具钢铁巨躯。混沌元婴怀抱的时之砂残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提供着海量的本源灵力，如同血液般泵入机甲的灵能循环系统。
“……100%！链接完成！”
嗡——！
就在同步率达到百分之百的刹那，维生舱内的林序南身体剧烈抽搐，淡金色的本命精血从七窍中渗出。而场中的“启明”机甲，双眼爆发出如同超新星诞生般的炽烈光芒！那不再是简单的光，而是高度凝聚的混沌灵气具现，光芒所及之处，空间都产生了细微的扭曲！
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威压以机甲为中心轰然扩散！测试场边缘的特种合金墙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陈风闷哼一声，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眼中尽是骇然。周昆仑和所有观察员都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仿佛面对的不是人造兵器，而是一尊刚刚苏醒的、执掌法则的古神！
“启明”，苏醒了！
林序南（或者说，与机甲融为一体的存在）缓缓抬起右臂。这个简单的动作，在外部看来，是重达数千吨的金属巨臂撕裂空气，带起一阵飓风。动作流畅、自然，仿佛这巨臂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没有迟滞，没有生涩，完美得令人恐惧。
他尝试着向前迈出一步。
“咚！”
整个基地为之震颤！地面留下一个深深的、边缘闪烁着能量光泽的脚印。
“机动性测试，通过！协调性…完美！”米娅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林序南适应着这具新身体，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足以劈山断海的磅礴力量。他心念微动，背部悬挂的“混沌开天刃”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自动脱离卡扣，飞入机甲右掌。巨剑在手，剑身上的混沌符文次第亮起，与机甲本身的灵能回路产生共鸣，能量波动再次飙升！
“攻击测试，目标：编号T-001，振金复合装甲靶标，厚度十米！”
远处，一座小山般的巨型靶标从地下升起。
林序南握紧剑柄，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剑招，只是简单地、朝着靶标的方向，虚空一斩！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爆炸。一道细微的、几乎不可见的黑色裂隙顺着剑刃挥出的轨迹蔓延，瞬间掠过靶标。
下一秒，那座厚达十米、能抵御战略核武器直接命中的靶标，从中线开始，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迹，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一半。切面光滑如镜，残留着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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