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连忙扶起了李玄,面露感慨道:“你倒不用感激为师,为师如此做亦是有所求。”
“师父请说。”李玄拱手道,肃立一旁。
他知道,重头戏要来了。
赵永亦是起身肃立,面色复杂道:“若你有朝一日成为四阶炼器师,万望去止杀宫当十年供奉。”
“此事无须立下大道誓言,你随心意便好。”
止杀宫,北海第一大势力,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大灵仙朝余孽。
进入止杀宫,便意味着与陆上妖魔为敌。
对此,李玄没有什么可考虑的,应下了。
陆上妖魔亦是他死敌。
“唉,难为你了。”赵永重重叹了一声,坐下,让李玄吃菜。
“苟活于北海,纵然潇洒安稳,可终有一日,天下大变时,北海也将战火四起。”
“这一日,其实不远了,宗门近几年下发的炼器任务比前些年多了三倍,风雨欲来。”
“你是我徒儿,为师只想告诫你,财侣法地固然重要,但究其核心,都是为了修道有成,实力才是你的一切。”
“就这洞府来说,为师只有使用权,而没有所有权,看似这洞府归宗门所有,但宗门终有一日会被灭的,天下没有不灭的势力,即便是大灵仙朝,开启了这修道盛世,也免不了被倾覆的下场。”
“唯有长生,唯有超脱,才是永恒,这些话我希望你能永远记在心里。”
李玄点点头,大口大口吃着灵食,这些灵食论价值,比苏清寒当日的那顿还要贵,更难得的是,赵永的厨艺也很好,味道上更胜苏清寒。
赵永看着这一幕,笑得很开心。
“为师曾经其实是个厨子,只不过后面城镇被毁,家人皆死,无奈之下才走上修仙之路,但任凭为师如何努力,都达不到想要的结果。
在第三次突破金丹失败后,为师才领悟到,人力总有穷尽时,不必强求,虽如此,但传承却不然,妖魔乱世,肆虐人间,人心中的火焰在一代代积累,终有一日,这股传承之火会焚尽一切。”
他嘴角带笑,双眸却已通红。
此时,李玄吃完,沉默着听他讲述过去的一切。
父母家人是如何死的,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弱小时是如何被欺辱的。
“那时年轻,想着日后变强了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可真当我筑基了,回头却发现,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被杀的被杀,老死的老死。”
“昔日那些旧人,如今剩下的也不多了,如今看到,心中只剩下感慨,哪还有一丝不快,现在就连为师自己,也将要走上那一步了。”
“可直到当下,蓦然回首间却发现,为师一生其实也是庸庸碌碌,什么都未干,好在碰到了你,能将为师这一身传承留下......”
渐渐的,赵永醉了。
“酒这东西,倒也有趣,想醉时,他偏偏不让你醉,越喝越清醒,不想醉时,却转瞬即醉。”
手中拿着葫芦,赵永摇晃着走向修炼室,推开了想要搀扶的李玄。
“为师一生,不需要别人搀扶,亦不需要他人陪伴,合该孤独终老。”
李玄沉默,近些年的平淡生活,让他对于妖魔的记忆渐渐淡了,但有人还记得。
他两世为人,总是拿前一世的经历代入这一世,心中的仇恨在变淡,可有人却深陷其中,一生为其所困。
修仙、修仙。
究竟修的是什么?
环视着这处洞府,他思索着师父赵永说过的那些话,这片土地,从来都不是某个人所有,风水轮流转,总有一日,沧海桑田。
但青铜殿不会!
他是独属于自己的,哪怕世界倾覆,他都是自己本命法宝,即便是消亡,也只会随着自己一起灭亡。
“先修炼,明日去坊市看看吧,也该尽快收集升级芥子世界的材料了。”
他看着这处洞府,心有所感道。
他很羡慕赵永拥有这样的一处洞府,自己也想要,但一想到,赵永经营的这些灵塘、灵田,终究是给他人做嫁衣,就觉得有些亏。
盘坐在一处亭台,他渐渐沉入修炼。
而赵永也在醉了两个时辰后,爬起来开始修炼,即便快到大限,他依旧还是保持着每日艰苦修炼的习惯。
不知为何,价值相差并不多的两桌灵食,苏清寒做的那一桌,给李玄增加了一个月的修为,而赵永这一桌则增加了五个月。
这让李玄颇为讶异。
第二日,赵永为他讲解修炼的一些事情,他才明白了始末。
原来灵食不同于丹药,丹药追求的是让所有修士都能用,而灵食则不然,特定灵食只能给特定修士用。
譬如苏清寒之前做的那一桌,是根据冰水属性配的餐,而当初李玄修行的是木属性的长春功,因此对他的提升仅限于冰水属性提升。
而赵永则是在了解李玄所修松柏长春功之后,为李玄配了一桌冰水中夹杂着木属性的灵食,完美契合李玄所修功法,因此增加的修为才会如此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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