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刚部署完防御,报信的帮众就冲进战壕。
少东家!周书绅被敌军关在沈家门宪兵队,听说天天受刑!
林海手里的步枪猛地一顿,眉头瞬间拧起。
周书绅是碘盐外销的关键,断了这条线,新船新武器的补给就断了,更重要的是,不能让跟着自己的人寒了心。
张叔,立刻去账房凑五百银元。林海转身就走。
张叔愣了一下,快步跟上:五百银元?咱们刚买完武器和船,账上没这么多现钱!
把我阿公留下的那箱银元拿出来,再不够,让帮众们暂借半个月的饷。林海语气不容置疑。
帮众们听说要救周书绅,纷纷掏出自己攒的碎银:少东家,我的饷够半个月!我这里还有两块银元,都用上!
不到一个时辰,张叔捧着沉甸甸的钱箱过来,里面码满了银元,有整块的,有零碎的,还有几枚外国银币。
凑齐了,整整五百银元。
林海点了点头,叫来之前报信的伪军,把钱箱递给他:这事只有你能办,把钱送给佐藤,就说我要赎周书绅,让他立刻放人。
伪军掂了掂钱箱,脸色发白:少东家,佐藤心狠,要是收了钱不放人,我……
他会放。林海打断他,掏出一把短刀塞进他手里,成了,这刀归你,再给你二十块银元。不成,你也别回来,敌军不会放过你。
伪军咬了咬牙,扛起钱箱,转身钻进小艇。
沈家门宪兵队,佐藤正坐在椅子上,把玩着从周书绅身上搜来的算盘。
士兵进来汇报:少佐,外面有个伪军求见,说有东西要给你。
让他进来。佐藤放下算盘,眼里闪过一丝贪婪。
伪军扛着钱箱进来,放在桌上,打开箱子。
银元的寒光瞬间晃花了佐藤的眼,他猛地站起身,伸手抓起一把银元,掂量着,脸上的横肉都在抖动。
这是林海让我送的,五百银元,赎周书绅。伪军低着头,不敢看他。
佐藤把银元扔回箱子,冷笑一声:林海倒是大方,不过,一个商人,值五百银元吗?
林少东家说,周书绅是他的朋友,朋友不能不救。伪军硬着头皮回话,他还说,以后东极岛的货,说不定能让长官分一杯羹。
这句话戳中了佐藤的心思。
他早就眼馋碘盐的利润,只是打不过林海,要是能通过周书绅分一杯羹,比抓着一个没用的商人强得多。
好,我放人。佐藤挥挥手,带他去牢房提人。
牢房里,周书绅蜷缩在角落,浑身是伤,衣服破烂不堪,脸上满是血污,看到伪军进来,以为是来提他行刑,吓得浑身发抖。
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老板,是林少东家派我来救你的。伪军扶起他,佐藤收了钱,放你走。
周书绅愣住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不是疼的,是吓的,更是感动的。
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林海会花这么多钱赎他。
伪军扶着周书绅走出宪兵队,给他找了件干净衣服,递给他几块银元:林少东家在东极岛等你,你自己过去吧。
周书绅接过银元,对着东极岛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踉跄着往码头走去。
三天后,周书绅出现在东极岛码头。
他瘦了一圈,脸上还有未消的伤痕,却精神了不少,手里拎着一个锦盒,径直往盐田找林海。
林海正在检查碘盐晾晒,看到周书绅,停下手里的活。
林老板!周书绅快步上前,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林海磕了三个头。
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帮众们都看愣了。
周老板,起来说话。林海伸手去扶。
周书绅不肯起,眼泪直流:林老板,我对不起你!我没扛住刑,供出了你,你不仅不怪我,还花五百银元赎我,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清!
起来吧,换成谁,都未必能扛住敌军的酷刑。林海把他拉起来,语气平淡,你是生意人,惜命正常,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磕头,是为了咱们的生意。
周书绅抹了把眼泪,打开锦盒,里面是二十块金灿灿的金条。
林老板,这是我全部的积蓄,你收下,就当是我赔罪的。周书绅把锦盒递过去,之前的账,我也结了,利润一分不少,都在里面。
林海没接,推了回去:金条你收好,你的货我照样给你,利润还是三七分。
我不能要!周书绅急了,我差点害了你,哪还有脸跟你做生意?
我让你做,你就做。林海盯着他,上海的销路不能断,我的帮众要吃饭,要武器,还得靠你。
周书绅看着林海坚定的眼神,心里又愧又敬。
他知道,林海不是不计较,是顾全大局,这样的人,值得他追随。
周书绅收起金条,对着林海郑重地抱了抱拳:林老板,从今往后,你的货,我全包了!
上海、宁波,甚至南京,只要你有货,我就有销路,哪怕冒着杀头的风险,我也干!
敌军要是再查,我就跟他们拼了,绝不连累你和东极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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