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武汉党部临时医疗室
煤油灯的光摇曳不定,映照着聂明远苍白的脸。他静静地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双目紧闭,眉头微蹙,仿佛还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夏紫薇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他冰冷的手,眼眶红肿,泪水无声地滑落。
“怎么样了?他还没醒吗?”赵立群走进来,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焦虑。
负责救治的医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赵委员,聂师长伤得很重,手榴弹爆炸的冲击波震伤了他的内脏,还伴有脑震荡,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
紫薇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她想起聂明远给她匕首时的叮嘱,想起他攥着怀表碎片说“等你回来拼”的承诺,眼泪流得更凶了。“聂明远,你不能有事,你答应过我的,你快醒醒啊……”她哽咽着,一遍遍地在他耳边低语。
夏景堂站在一旁,看着女儿憔悴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拍了拍紫薇的肩膀,安慰道:“紫薇,别太伤心了,明远吉人天相,一定会醒过来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守住武汉,不能让他的努力白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武跑了进来,脸色凝重:“赵委员,夏先生,不好了!钱世安跑了!我们在军备库附近只找到了他的面具和一把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而且……而且我们发现,之前抓的那个可疑分子,在牢房里被人灭口了!”
“什么?!”赵立群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又是钱世安干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夏景堂皱起眉头:“钱世安在武汉经营多年,肯定有不少眼线和落脚点。他这次偷袭军备库,又灭口证人,显然是想掩盖什么。我怀疑,他的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支持他。”
紫薇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不管他背后是谁,我们一定要找到他,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第二天清晨,汉阳兵工厂。
虽然“铁血团”因为弹药库被炸而溃败,但吴佩孚的主力部队并没有撤退,反而在汉阳城外重新集结,对兵工厂形成了包围之势。兵工厂内,工人们正在加紧生产武器弹药,士兵们则在城墙上严阵以待,气氛十分紧张。
赵立群和夏景堂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吴佩孚的部队,忧心忡忡。“现在明远昏迷不醒,前线群龙无首,吴佩孚又步步紧逼,我们该怎么办?”赵立群问道。
夏景堂沉吟片刻:“眼下之计,只能先坚守兵工厂,等待援军。我已经让人给南昌的总部发了电报,请求他们尽快派部队过来支援。另外,我们可以派人去联络武汉的商会和民众,争取他们的支持,共同保卫武汉。”
就在这时,一名通信兵跑了过来:“赵委员,夏先生,城外有一个自称是吴佩孚特使的人,说要见您,有要事相商。”
“吴佩孚的特使?”赵立群和夏景堂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想说什么。”赵立群说道。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礼帽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先是拱了拱手,然后开门见山地说:“赵委员,夏先生,我是吴大帅派来的特使李默。吴大帅说了,只要你们愿意交出汉阳兵工厂,并且让聂明远出面投降,他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还可以让你们在他的军中人职。”
“放肆!”夏景堂怒喝一声,“我们是革命军,绝不会向军阀投降!你回去告诉吴佩孚,想要兵工厂,就先踏过我们的尸体!”
李默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夏先生何必这么固执?现在聂明远生死未卜,你们的援军又迟迟不到,坚守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吴大帅也是爱惜人才,才给你们一个机会。”
“我们不需要这样的机会!”赵立群站起身,指着门口,“你给我滚出去!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李默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夏景堂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吴佩孚这个时候派特使来劝降,肯定没安好心。他要么是想拖延时间,等待更多的援军;要么就是想挑拨我们内部的关系。”
“不管他想干什么,我们都不能上当。”赵立群坚定地说,“我们一定要守住兵工厂,等明远醒过来,等援军到来!”
回到党部,临时医疗室。
紫薇依然守在聂明远的床边,她已经一夜没合眼了。突然,聂明远的手指动了一下,紫薇立刻警觉起来,她紧紧盯着聂明远的脸,激动地大喊:“医生!医生!他动了!他有反应了!”
医生匆匆跑了过来,给聂明远检查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笑容:“太好了!聂师长终于醒过来了!他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不能让他受刺激。”
紫薇看着聂明远缓缓睁开眼睛,泪水再次涌了出来:“聂明远,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聂明远看着紫薇,虚弱地笑了笑:“我……我没事了,你别担心。对了,苏家坡……弹药库……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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