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去蜀中,三人没耽搁,当天下午就收拾东西离开了青阳谷。
走的时候,陈无争回头看了一眼那片焦黑的地面。
“走吧。”他转身,不再留恋。
李纯风对蜀中熟门熟路,带着他们走了一条相对偏僻但近了不少的山道。
“陈兄,进了蜀地,咱们得小心点。”李纯风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说,“蜀中不比中原,这里山多林密,门派也多,规矩杂。有句老话叫‘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说的不只是路难走,人也难缠。”
“都有哪些难缠的?”陈无争问。
“那可多了。”李纯风掰着手指头,“首先是我们青城派,名门正派,好说话。然后是峨眉派,都是女弟子,一般不惹事,但惹了就很麻烦。还有唐门,玩暗器和毒的,亦正亦邪,最不好打交道。哦对了,最近听说‘金钱帮’也在蜀中活动,那帮人只认钱,什么事都干。”
陈无争听着,心里大概有了数。
“咱们先去哪儿?”阿垣问。
“先去我家。”李纯风笑道,“到了青城山脚下,我先回师门打声招呼,顺便探探风声。陈兄你们先在镇上住下,等我消息。”
“行。”
三人快马加鞭,又走了两天,终于进了蜀地。
一进蜀地,景色立刻变了。
山更高,林更密,雾气蒙蒙的,空气都湿漉漉的。
官道也变得崎岖起来,有些地方紧贴着悬崖,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峡谷,看得人心惊肉跳。
“蜀道难,真不是吹的。”陈无争看着脚下的险路,感慨道。
“这才哪到哪。”李纯风指着前面,“过了前面‘一线天’,才算真正进了蜀中腹地。”
一线天是两座大山之间的一条窄缝,只能容一辆马车通过。
两边是刀削般的绝壁,抬头只能看到一线天空。
三人下马,牵着马匹小心通过。
走到一半,陈无争怀里的“镇岳”忽然又震动了一下,比在青阳谷时更明显。
他停下脚步,仔细感应。
剑身上的星纹微微发烫,指向前方?
“怎么了陈兄?”李纯风回头问。
“剑有反应。”陈无争低声道,“前面可能有东西。”
李纯风和阿垣立刻警惕起来。
三人放慢速度,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出了“一线天”,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不大的山谷。
谷中花草繁茂,还有一条小溪流过,景色不错。
但陈无争没心情看景。
因为谷中站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花花绿绿、像戏服一样衣服的老头,蹲在小溪边,正拿根树枝逗弄水里的鱼。
老头头发花白,脸上皱纹能夹死苍蝇,但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
最奇怪的是,这荒郊野岭,老头身边居然放着一个大竹篓,竹篓里装满了五颜六色、不知名的草药。
“哟,来人了?”老头听到脚步声,转过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三位小友,打哪来啊?”
陈无争抱拳:“老人家,我们从东边来,路过此地。”
“东边?”老头眼睛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尤其在陈无争背后的剑上多停了一瞬,“看你们风尘仆仆的,是要去青城山?”
李纯风上前一步:“正是。老人家是……”
“我啊?”老头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采药的,山里人都叫我‘药老鬼’。你们要过这谷,可得小心点。”
“小心什么?”
“这谷里啊,最近不太平。”药老鬼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前几天,有几个外地来的高手,在这谷里打了一架,死了好几个。听说是在抢什么东西,那场面,血流成河啊。”
陈无争心里一动:“抢什么东西?”
“那我哪知道。”药老鬼摇摇头,“反正不是金银财宝。我偷偷看了一眼,好像是个碎片?黑乎乎的,巴掌大小,看着就不吉利。”
碎片!
陈无争和李纯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难道真是钥匙碎片?而且已经被人找到了,还在这里发生了争夺?
“那后来呢?”陈无争追问。
“后来?后来活着的带着碎片跑了呗。”药老鬼指了指山谷深处,“往那边跑了。我看你们也是江湖人,劝你们一句,别掺和,那东西邪门得很,谁沾谁倒霉。”
说完,他背起竹篓,摆摆手:“走了走了,采药去喽。”
老头晃晃悠悠地走了,很快消失在密林中。
“陈兄,”李纯风压低声音,“这老头有点古怪。寻常采药人,看到江湖厮杀躲还来不及,他怎么还敢偷看?”
陈无争点头:“而且他出现的太巧了。就像专门在这等我们一样。”
“那我们……”
“进谷看看。”陈无争握紧剑柄,“‘镇岳’的反应更强烈了,就算没有碎片,这里也肯定有线索。”
三人牵着马,小心翼翼走进山谷深处。
越往里走,“镇岳”的震动越频繁,剑身甚至开始发出轻微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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