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暮春带着料峭的寒,靖安司的议事厅里,烛火摇曳,将沈清辞的身影投在西北舆图上,勾勒出清瘦却挺拔的轮廓。顾长渊刚从户部赶来,眉宇间还凝着朝堂的肃杀,陆北辰则一身戎装未卸,肩头还沾着西北的风沙,两人的目光都落在沈清辞铺开的三张素笺上。
“情报为眼,经济为刃,心理为盾。”沈清辞指尖轻点素笺,声音清冽如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匈奴虽悍,却非无懈可击。其王庭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左贤王与单于素有嫌隙,且匈奴赖以生存的牛羊贸易、盐铁补给,大半依赖与西域诸国的往来——这便是我们可破之局。”
她先指向标着“情报”的笺纸:“靖安司的暗线已渗透至匈奴王庭周边,需即刻整合所有情报,标注单于的驻军布防、左贤王的私兵据点,以及西域商路的关键节点。陆将军,你麾下的轻骑可借这些情报,精准袭扰匈奴的粮草补给线,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陆北辰俯身凑近舆图,指腹摩挲着云州以西的戈壁:“此法可行,但匈奴骑兵机动性极强,轻骑袭扰若想奏效,需精准到时辰与路线——清辞,你要的情报,我西北军的斥候可全力配合靖安司搜集。”他抬眼看向她,眸中是全然的信任,甚至带着几分少年人般的炽热,“只要是你定的策,我信得过。”
沈清辞颔首,又指向“经济”笺纸:“苏墨的商队已掌控西域七成的盐铁贸易,我已让他即刻停掉对匈奴的所有暗线供应,同时联合西域诸国,抬高牛羊收购价,断匈奴的财路。左贤王贪利,若其部众因物资短缺生怨众因物资短缺生怨,王庭内部必乱。”
“断商路易,联合西域诸国难。”顾长渊捻着胡须,语气沉稳,“西域诸国向来首鼠两端,既怕匈奴兵威,又贪我大靖的丝绸茶叶,若没有足够的利益交换,怕是不愿与我们为伍。”
“我已有对策。”沈清辞取出一份早已拟好的通商章程,“以朝廷名义许诺,凡配合断匈奴商路的西域城邦,可享十年免税通商,且大靖将派工匠协助其修建商道。利字当头,他们没有拒绝的理由。”
最后,她指向“心理”笺纸:“匈奴连年征战,部众早已疲敝。我让靖安司伪造单于苛待各部的文书,再让漕帮的人散布至匈奴各部落,同时让陆将军在击退小股匈奴后,释放被俘的老弱,许以粮食,让他们带回‘大靖愿和,唯单于好战’的消息——攻心为上,瓦解其战意。”
三人商议至深夜,待陆北辰带着策论赶回军营调遣轻骑,顾长渊看着沈清辞伏案整理文书的侧影,轻声道:“清辞,此策若成,你便是大靖的定海神针,但也会将你推至风口浪尖。朝堂之上,那些守旧老臣本就不满女子干政,若知晓你主导这等军国大事,必会群起而攻之。”
“我不在乎。”沈清辞落笔的手未停,墨汁在纸上晕开,“云州百姓流离失所,西北将士浴血沙场,比起这些,朝堂的非议算得了什么?顾大人,明日早朝,还需你将此策呈给陛下,为我周旋。”
顾长渊望着她决绝的眉眼,心中那点早已生根的倾慕,此刻竟化作了心疼与敬佩交织的潮:“你放心,我便是拼着得罪满朝文武,也定会让陛下准了这策。”
次日早朝,金銮殿上,顾长渊将沈清辞的“三位一体”破敌策奏明陛下,话音未落,便引来御史大夫的厉声反驳:“荒唐!女子之见,竟也敢妄议军国大事!断匈奴商路易引兵祸,攻心之术更是旁门左道,顾大人竟也听信此等谬论,是置大靖安危于不顾!”
“御史大人此言差矣。”顾长渊寸步不让,“沈清辞的策论,字字皆有依据,靖安司的情报、苏墨的商路、陆将军的兵力,三者相辅相成,远胜一味强攻。若只知硬拼,西北军的粮草与兵力,还能支撑几日?”
“顾大人莫不是被这女子蛊惑了!”吏部尚书出列,须发皆张,“自古女子不涉军政,沈清辞一介民女,竟妄图主导边境战事,此风不可长!臣请陛下治其干政之罪!”
朝堂之上顿时分成两派,支持与反对之声争执不休,陛下坐在龙椅上,面色沉凝,未发一言。而此刻的太傅府,沈清辞立在窗前,听着秦风传回的朝堂动静,指尖轻叩窗棂。她早知前路难行,却从未想过退缩——这朝堂的风雨,她接得住,这边境的危局,她也定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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