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早朝,金銮殿上的气氛比往日更凝重。陛下端坐龙椅,目光扫过阶下群臣,沉声道:“关于沈清辞所提破匈奴之策,今日再议,诸位有何高见,尽可直言。”
左都御史与吏部尚书皆低头不语,昨日顾长渊递去的证据、苏墨施加的压力,让他们不敢再贸然反对。但仍有工部尚书出列,躬身道:“陛下,沈清辞的‘经济斩首’之策,需动用大量漕运与商队,江南漕运刚恢复,若再抽调运力,恐影响民生。且攻心之术虚无缥缈,若不能瓦解匈奴战意,反而会激怒单于,得不偿失。”
“工部尚书此言,看似有理,实则未虑及全局。”沈清辞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她一身素色官袍(陛下特批的参议军政之服),缓步走入金銮殿,身姿挺拔,不卑不亢。
满朝文武皆哗然,御史大夫厉声喝道:“沈清辞!你一介民女,竟敢擅闯金銮殿!莫非真当我大靖朝堂是你家后院不成?”
“臣并非擅闯。”沈清辞拱手,声音清冽,响彻大殿,“陛下昨日已传口谕,允臣今日入朝,参议西北战事。至于臣的身份,陛下既已封臣为安国夫人,许臣参与军政要务,便无‘民女干政’之说。”
她抬眼看向工部尚书:“尚书大人担忧漕运影响民生,臣早已算过。江南漕帮整合后,运力已恢复至战前九成,调拨支援西域的商队,仅用三成运力,余下六成足以保障江南至京都的粮草供应。且苏墨已与西域诸国定下通商章程,待战事结束,漕运的收益会翻番,非但不影响民生,反而能惠及百姓。”
“至于攻心之术,并非虚无缥缈。”沈清辞取出一叠靖安司的密报,呈至御案,“陛下,这是匈奴各部落的近况,连年征战,其部众已有厌战之心,单于为维持战力,已加倍征收牛羊粮草,各部怨声载道。臣所布的攻心之策,不过是借势而为,让其内部矛盾激化——若此时一味强攻,我大靖需付出数万将士的性命,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兵部尚书此时出列:“沈夫人所言虽有道理,但陆将军的轻骑袭扰,若情报有误,便是羊入虎口。西北军折损不起,还需三思。”
“兵部大人放心。”沈清辞转向他,“靖安司的暗线已在匈奴王庭周边布防三月有余,每一份情报都经三重核实,陆将军的轻骑路线,更是结合了斥候探报与西域商队的反馈,精准无误。昨日陆将军已传回消息,轻骑已出发,不出五日,便会有匈奴粮草大营被袭的捷报。”
她的话掷地有声,每一句都有凭有据,让原本质疑的大臣们皆闭了口。顾长渊适时出列:“陛下,沈夫人的策论,兼顾军事、经济、民心,实为破匈奴的上策。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此策若行,三月之内,必能让匈奴退军。”
陆北辰的信使恰在此时闯入大殿,跪地高呼:“陛下!捷报!陆将军率轻骑袭破匈奴右贤王的粮草大营,焚毁粮草十万石,斩杀匈奴兵两千,轻骑无一折损!”
金銮殿上瞬间安静,随即爆发出一阵低呼。陛下猛地站起身,接过捷报,看完后龙颜大悦:“好!好!陆北辰不愧是我大靖的战神!沈清辞,你的策论,果然奏效!”
“陛下过誉。”沈清辞躬身,“这是陆将军与西北将士浴血奋战的功劳,也是顾大人、苏公子鼎力相助的结果。”
“朕已决定。”陛下一拍龙椅,“即刻推行沈清辞的‘三位一体’破敌策!顾长渊负责朝堂统筹,苏墨掌管西域商路与经济封锁,陆北辰统领西北军务,沈清辞总领全局,调度靖安司情报!凡有阻挠者,以通敌论处!”
满朝文武皆跪地领旨,御史大夫与工部尚书面如死灰,再也不敢有半句异议。沈清辞站在金銮殿中央,迎着陛下赞许的目光,迎着群臣复杂的视线,心中却无半分得意——这只是破局的开始,匈奴未退,她的使命便未完成。
退朝后,顾长渊走在沈清辞身侧,语气中带着欣慰:“清辞,你今日在金銮殿上的辩词,字字珠玑,连我都自愧不如。”
“不过是据实而言罢了。”沈清辞淡淡道,“但靖王那边,怕是会有动作。他一直觊觎兵权,如今西北战事初胜,他定会想方设法掺一脚。”
“我已让京兆府加强监视。”顾长渊道,“你放心,绝不让他坏了大事。”
两人行至宫门外,苏墨的马车早已等候在此,他推门下车,手中拿着西域诸国的回函:“清辞,于阗、龟兹等五国已答应断匈奴商路,其余城邦也在观望,只需再添一把火,便可尽数收服。”
沈清辞看着三人,顾长渊的沉稳、苏墨的周全、陆北辰的骁勇,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这三人,是她的同盟,也是她前行的依仗。
“接下来,便是等左贤王的反应。”沈清辞道,“断了商路,他的部众必生乱,届时再派人游说,让他与单于反目,匈奴的内乱,便指日可待。”
她抬头望向西北的天空,那里的风沙,终会因她的奇策,转向胜利的方向。而金銮殿上的这一场交锋,不仅让她的策论得以推行,更让她真正站在了大靖军政的核心,无人再敢小觑这位“女诸葛”。
陆北辰在西北的军营里,收到沈清辞传来的朝堂消息,望着帐外的戈壁,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他提笔写了一封短笺,只有寥寥数字:清辞,待我破敌,归京见你。
而远在封地的靖王,得知沈清辞总领破匈奴全局,气得将手中的酒杯捏碎。暗卫躬身道:“王爷,是否要派人去西域,搅乱苏墨的商路?”
“不必。”靖王眼中闪过阴鸷,“让她先得意几日。待匈奴内乱,我再借平叛之名,讨要兵权——沈清辞,你越是耀眼,我越是要将你攥在手里。”
一场围绕边境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沈清辞的奇策,已在西北与西域落地生根,而朝堂的暗流、靖王的图谋,却仍在暗处涌动,等待着反噬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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