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沿着斑驳的墙根往家走,脚下的石子被踢得咕噜作响,脑子里却飞速盘算着。蔡书妍不吃软磨硬泡那套,硬碰硬只会让她更反感,可要是从她最在意的“琴棋书画”下手呢?
他想起班里那几个艺术生——林秋楠学古筝,赵磊练国画,还有周瑶,据说从小跟着爷爷学围棋,在市里拿过奖。这三人家境不错,平时和蔡书妍没什么交集,却都因为“艺术”这块招牌,多少有点傲气。要是能说动他们主动找蔡书妍“交流”,以蔡书妍对这些的痴迷,肯定不会拒绝。
一来二去熟了,他们少不了要一起讨论书法、琢磨乐理,蔡书妍的心思自然会被分走,到时候主课成绩肯定下滑。只要成绩掉下去,蔡父蔡母必定会着急,说不定还会回头求他帮忙“盯着”书妍,到时候他就能顺理成章地重新蹭上补习课。
想到这儿,陈默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他转身往学校方向跑,正好赶上艺术生们在琴房练琴。林秋楠正对着古筝调音,指尖划过琴弦,发出清脆的声响。陈默深吸一口气,换上无害的笑容走过去,故意提高声音:“秋楠,你弹得真好听!对了,你们知道吗?蔡书妍最近在跟楼下的张爷爷学书法,写的《兰亭序》都有模有样了,还说想找机会跟懂国画的人请教呢。”
赵磊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他:“蔡书妍?就是那个总上课偷偷画画的女生?”
“是啊,”陈默压低声音,装作不经意地说,“她爸妈给她请了特级教师补数学,可她心思全在这些上,上次月考数学才考了五十多分。不过她是真喜欢艺术,听说还想攒钱买钢琴呢,要是能有人跟她一起讨论,肯定特别开心。”
周瑶从围棋盘前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兴趣。她一直觉得班里没人懂围棋,要是蔡书妍也喜欢这些,倒能找个伴。林秋楠也停下了调音,挑眉道:“哦?那正好,我最近在练一首古曲,需要配书法作品,要是她真懂,说不定能合作一下。”
陈默心里暗喜,嘴上却故作犹豫:“不过你们别主动找她呀,她性子有点内向,要是觉得你们是故意找她,可能会不好意思。”
这话反而激起了几人的好胜心——他们本就觉得自己在艺术上比旁人强,哪容得下有人“偷偷厉害”却不主动交流?
第二天课间,林秋楠果然主动走到蔡书妍的座位旁,晃了晃手里的乐谱:“蔡书妍,听说你在学书法?我最近练《广陵散》,想配一幅书法挂在琴房,你能帮我看看字体吗?”
周瑶也跟着凑过来,手里拿着一副围棋残局:“我这儿有个死活题,琢磨了好几天没解开,你懂围棋吗?要不要一起试试?”
赵磊则把画夹往桌上一放,摊开一张未完成的山水画:“我这幅画总觉得少点韵味,你学书法,对笔墨浓淡肯定有研究,帮我提提意见呗?”
三人围在蔡书妍身边,语气热络,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审视——既是想验证陈默的话,也是想看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同好,到底有几分本事。
杨书妍放下手里的数学练习册,抬眼看向三人。她一眼就注意到林秋楠身后,陈默正假装看书,眼角却偷偷往这边瞟。心里瞬间了然——这又是陈默的伎俩,想用“艺术”当诱饵,让她重蹈原主的覆辙,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社交上,好让他有机可乘。
她嘴角微扬,没有像原主那样受宠若惊地答应,反而指了指桌上的课程表:“抱歉啊,下节课是物理课,我得预习一下。你们说的书法、围棋,我确实喜欢,但现在每天只有晚上能练一小时,白天得把时间留给主课。”
林秋楠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会被拒绝。周瑶皱了皱眉:“就耽误几分钟而已,又不影响你预习。”
“几分钟也很宝贵,”杨书妍拿起物理课本,翻到昨天标记的难点,语气诚恳却坚定,“我答应爸妈下次月考要进班级前十,现在每分每秒都得抓紧。要是你们不介意,周末下午可以来我家,我跟张爷爷学书法的时候,咱们一起讨论?不过得等我把周末的学习计划完成了才行。”
这话既给了台阶,又明确划了界限——想交流艺术可以,但必须在她的节奏里,不能影响她的学习。
林秋楠几人对视一眼,心里的那点审视变成了几分佩服。她们本以为蔡书妍是个只会沉迷“闲情雅致”的糊涂蛋,没想到竟然这么有规划,反而对她多了几分真心的好感。
而不远处的陈默,看到这一幕,手里的笔“啪嗒”掉在地上。他精心织好的网,不仅没困住蔡书妍,反而让她用更体面的方式,把他的算计变成了真正的“同好交流”。更让他心慌的是,蔡书妍看向林秋楠他们时,眼神坦荡又从容,完全没有了以前对他的依赖——那个曾经被他牢牢攥在手心的“踏板”,好像真的要彻底挣脱他的掌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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