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烟在昏暗中，似乎瞧见江鹤扬看了自己一眼。
“我也想讨口水喝。”
其他人也纷纷说道。
“都跟我来吧。”
她往家里走。
踏进门槛里面，迎面而来的是一阵香风。
大家往周围看了看，院子中间的木头架子上养着鲜花，墙壁上的藤蔓也长满了小花。
兰烟平时会烧些水放凉，用陶瓷碗装着，泡些菊花去火。
现下也不用重新烧水，直接端出来，拿了些不用的碗：“你们自己舀。”
江鹤扬走在最后面，瞥到她敞开的窗户，一只猫趴在桌子上，旁边摆放着刺绣，再往里面探去，是嫩黄色的床帘。
他止住探索的眼神，喝了口水离开。
—
村子里的粮仓烧了，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生产队第二天给公社里打了报告，希望能在年前发下来救济粮。
兰烟还是每天去隔壁村找纪大哥，接了一些刺绣的活，偶尔会坐牛车去县城，碰上过江鹤扬一次。
每次纪大哥送自己回去，十天里能遇见他三次左右。
村里人也在讨论两人到底会不会结婚，什么时候结婚。
这件事被在县里的纪母知道了，扔下坐月子的大姐就回来了，当场就要纪大哥和兰烟断掉关系，不然她就去死。
兰烟去了两次铁匠铺，都被她妈哭着闹着赶了出来，只好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我们之间是没缘分了。”
纪大哥心都被她哭碎了，发誓的说道：“我会让我妈同意的，云妹子你等我！”
他今天是背着家里人偷溜出来的。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嗯嗯，我等你。”
整个人依偎在对方怀里，眼泪擦了又擦。
纪大哥见天黑了，也不好多待，连忙不舍的走了。
兰烟擦干眼泪，抬起头往暗处看去：“你这么晚还不回去？”
江鹤扬懒洋洋道：“看戏呢。”
“看完就快走。”她关上了门。
江鹤扬也不是故意在这里看戏，这条路是他回去的必经之路，见两人你侬我侬的，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
何勋前段时间晚上都不怎么出去了，这段时间又活跃了起来。
“你身上怎么突然又这么香了？”小队长凑过去：“你这是去见哪个妹子了？”
何勋连忙否认：“哪有什么妹子，我就是去帮婶子干点手工活，染上的香。”
“这又要多一个香男了。”小队长看向了床铺上的某人：“江同志，你有伴了。”
这堆男人里面，就属江鹤扬最爱干净。
——
兰烟和纪大哥的事情还是告吹了。
“我对不住你。”纪大哥心里也难过，只好一直道歉：“我妈就我一个儿子，我不能不听她的。”
鳄鱼的眼泪已经流完了，现在的兰烟心如止水，甚至还想阴阳他两句：“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这么听你妈的话，下次处对象记得和你妈请示一下。”
他早就知道他妈不同意，还得等人家主动发现才说。
人不坏，但还是有心眼子的。
“我…”
“可以闭嘴了。”
兰烟砰的一声关上门。
前两天她是又哭又闹又想上吊，最后还是遗憾收场。
所以她提前让鱼塘活跃起来了，早早的联系了几个备胎。
门外，纪大哥待了好久才走。
他低着头，没看见前面的人。
“哟？”江鹤扬吹了声口哨：“哥，你对象呢？“
纪大哥愣了下，慢慢的抬起头，对方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他老老实实回答：“不处了。”
江鹤扬勾着唇角，微微叹了口气：“那也太遗憾了。”
“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
纪大哥想着，知青晚上还要做工吗？
“关你屁事。”江鹤扬从他身边走过去。
纪大哥觉得他脑子有点问题。
“砰！”
大门被猛地踹了一脚。
江鹤扬路过时正好听见，往颤抖的门板看了一眼。
他停下来问了句：“大晚上吓人呢。”
兰烟在里头回了一句：“关你屁事，我踹自己家的门。”
她也不是非要和人结婚，就是希望自己身边有个人。
但是！她可以选择不结婚！但对方不能主动不结婚！
“怎么不关我事，我都快吓死了。”江鹤扬确实被吓了一跳，但没这么夸张：“反正你得赔点钱给我。”
兰烟冷笑道：“你最好是死了。”
她说完就往房间里头走。
江鹤扬听见她的脚步声，也抬脚离开了。
…
兰烟每天都会去找铁匠，这几天没去，又加上铁匠家里那个妈胡言乱语，让她在两个村子里又出了一次名。
大家都知道铁匠嫌弃她嫁过两次人，直接就不处了。
知青点也聊到了这个。
“果然还是被人嫌弃的命。”
林梧秋幸灾乐祸。
何勋看了看她：“我不嫌弃。”
他第一次这么直接。
林梧秋翘起的二郎腿放下来，不可置信：“你疯了吗？喜欢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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