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那个“好”字的时候,脑子是懵的。
不是因为困,是因为心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那种感觉像极了外卖超时前一秒顾客突然点确认收货——虚脱又庆幸。
我没敢动,怕一睁眼这幻觉就散了。可下一秒,一只手臂猛地环住我的腰,整个人被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动作干脆利落,哪还有半点昏迷的虚弱。
我惊得差点叫出声,手本能地抵在他胸口想推开,却被他另一只手扣住了手腕。
“别动。”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贴着我耳朵响起,“让我抱一会儿。”
我没挣开。
因为他说话时呼吸有点抖,不是装的,也不是命令式的冷硬语气。那是一种……藏不住的慌。
“我梦见你走了。”他继续说,手臂收得更紧,“四周都是黑的,我看不见你,也叫不应你。我很怕。”
我愣住了。
堂堂魔尊,会怕?
我还记得刚来魔宫那天,他站在高台上一句话就能让整个大殿跪成一片。厉敖那样的老狐狸见了他也得低头。他杀人都不带眨眼的,现在却在我耳边说“怕”。
可他说得那么自然,好像我只是他失而复得的一件东西,只要我不在,世界就会崩塌。
我鼻子忽然酸了一下。
这几天守着他,其实我也怕。怕他醒不过来,怕他又变成那个只看“她”的影子的人,怕我自己撑不到最后还得被扫地出门。
但我不能走。
我不是为了谁的替身留下的。我是林小满,活生生的、会骂人会偷懒也会做饭的那个社畜。
所以我反手抱住他后背,把脸埋进他肩窝,轻声说:“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说不要我了。”
话音刚落,他就猛地收紧双臂,几乎是急切地开口:“不会!永远都不会!”
那一瞬,我感觉他心跳快得吓人。
他知道我在说什么。他也明白,我不是在问地位,不是在求名分,我只是想知道——在他眼里,我到底算不算一个独立的人。
而现在,他用尽力气告诉我:你是唯一的。
我不由自主笑了下,眼眶却是湿的。我抬起手摸了摸他后脑的发丝,发现有几根已经乱了,不再是平日一丝不苟的样子。
“你知道吗?”我说,“你要是再睡三天,我真的要把你宝座改成接单台了。扫码下单,五星好评返现。”
他没笑,但肩膀轻轻震了一下,像是在闷笑。
“我还准备了菜单。”我继续扯,“麻辣魔蜥腿、辣炒血珊瑚、冰镇断魂汤。开业第一天全场八折,首单送酸梅汤。”
他低低嗯了一声,终于松开一点力道,却还是没放手。
“你瘦了。”他突然说。
我一怔。
“脸凹了。”他伸手蹭了下我脸颊,“熬了几夜?”
“五天吧。”我说,“你伤重那会儿我不敢合眼。赤燎来看过两回,都被我轰走了,说他站那儿像催命判官。”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哼,像是不满。
“你还知道护短?”我笑,“之前在废墟里为我挡那一击,知不知道自己差点死掉?我要是晚到一步,你现在就是一堆灰了。”
“值得。”他说得毫不犹豫。
我心头一热,又有点恼:“以后不准这样。我不是玻璃做的,我能扛事。你要倒下了,谁给我发工资?谁请我吃烤翅?”
他顿了下,然后低声说:“我请。等我能下床,第一件事就是带你去厨房,你想吃什么,我亲手做。”
我差点呛住:“你做?魔尊亲自掌勺?全魔界都要炸锅。”
“你说过喜欢孜然味。”他淡淡道,“我记得。”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原来他都记得。
我说过的每一句废话,每一个抱怨,甚至随口提过的口味偏好,他全都记着。
正想再说点什么,殿门外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是赤燎的声音,稳重又克制:“魔尊,冥界使者已至宫门,称有要事相商。”
空气瞬间变了。
刚才还暖得像春天,下一秒就回到了现实。外敌未清,局势未稳,他终究是九幽之主,不是能躲在房间里哄我开心的普通男人。
我能感觉到他呼吸沉了下来,抱着我的手缓缓松开。但他没有让我退开,反而拉着我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轻轻握着。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和冷静。
“宣。”他扬声说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门外安静了一瞬,然后是赤燎应声离去的脚步。
我没有动,依旧坐在床沿,手被他紧紧握着。这个姿势很奇怪,却又很自然。不像臣属,不像下属,也不像客人。
像家人。
他转头看我,眉头微皱:“脸色很差。”
“我能撑住。”我说,“你刚醒,别急着处理政事。让他们等会儿。”
“不能等。”他说,“冥界这个时候出现,要么是来捡便宜的,要么是想谈合作。不管是哪种,我都得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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