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知晓,然后接受,接受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工作,这是无法改变的,和大多数旅人一样,她接受了,然后完成自己的工作,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对于她并不需要过多的着墨,她在故事之中并不重要,她被赋予了年龄与外貌,被赋予了一个人基本的构成要素,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名字,没有过往的经历,没有人脉关系,缺乏一个人融入到人类社会之中所需要的一切。
因为不需要。
作为一个使用一次就可以抛弃的工具来说,这些东西都不重要,她的工作很简单——我只需要捡起这个罗盘,然后,将每一个想要得到它的人处理干净就好,就是这么简单,不久之前的那两个人也是这么处理的。
通过罗盘。
这个罗盘是一个天使的馈赠,一个无主的天使的馈赠,搞清楚这个罗盘的用处花费了她一些时间,她得到的知识之中并不包括‘罗盘’这个事物,因此,理解罗盘的刻度和指针内容,那些奇怪的符号,这些都花费了一些时间。
好在那位神父告诉了她。
虽然手段确实不太光彩,通过暴力和疼痛感让那一位神父解答她的问题,她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全部答案,那位神父在询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死去了,没办法,这确实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做,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是很正常的。
“不过第二次就好多了。”
那两位白旗帜的成员——她最开始并不知道那是白旗帜,不过那两个人已经做了自我介绍,白旗帜,这是一个组织吗?当然,这应该是什么组织,那两位白旗帜的成员好像也是在寻找这个罗盘,然而他们在知道她是旅人之后立马换了一个态度,不由分说就开始试着杀死她,她很不喜欢疼痛感。
所以不可避免的冲突又诞生了。
怎么说呢,白旗帜的人好像确实具备某种战斗的天分,或者说是什么专业的训练,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神父的尸体,就匆忙地进行下一场的战斗,好在罗盘的能力在这个教堂之中实在是太管用了,一个封闭而黑暗的空间,不断改变罗盘给予的路线,通过这种方法,扭断那两个人的肢体——就是这么简单。
处理尸体确实很麻烦,她最终也没有完全搞定,她只能够先给这些尸体搬到教堂的柜子之中,地面上和墙壁上沾染的血迹也没有办法清理,这些血迹大多都是那位神父的,在从神父的口中撬出信息用的并不是罗盘的力量,而是纯粹的暴力,这也导致了很多属于神父的血液留的到处都是。
下次应该注意。
——拉芙兰,卓沿。
“无故事旅人是拉芙兰之中最危险的群体,他们往往都坐着足以摧毁很多事物的事情,不要追究他们的具体目的,那并非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这是拉芙兰之中最为奇怪的群体,绝大多数旅人都无法追溯到出现的时间,他们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国度之中,他们有六七十岁的老人,也有七八岁的孩童,而每一位旅人,似乎都走在一种道路之上。
所以,看见他们,只需要杀死就行。
这是每一个人都应该知道的。
杀死一个人,对于正常人来说还是负担太大了——毫无理由地剥夺一个人的生命,不论对于什么人而言都是一种挑战,可若是杀死一个动物呢?那么心理上的负担应该就会少很多人,每一个人都吃过肉,牛肉也好,鸡肉也好,猪肉也好,在杀死一个动物的时候,人确实不会有太大的负担,这是生物链的一部分,他们说,这都是生物链的一部分。
只要告诉他们,这一切是正确的,是不应该被咒骂的,是不应该被谴责的,因为这一切都是正确的,他们说,这一切都是正确的,杀死无故事旅人是正确的,那些旅人只会破坏掉拉芙兰的完整,破坏拉芙兰人民的团结,所以,杀死它们。
“我当然知道。”巴斯德说。
他迈出一步,顺着罗盘指引的方向迈出一步,一点色彩从他的手指中落下,坠落到地面,与此同时,那教堂的钟声疯狂奏响,肆意敲击着整个教堂。
这是污染的警示,但并非是属于那个女孩的警示。
——这是对于巴斯德的警示。
正如之前所说的,在那一个小巷子之中有一个小小领土,他装饰了几个柜子,搭建出一个小小桌子,然后,进行他所需要的实验,他将不同色彩的事物浸泡在澄澈的液体之中,那些被他成为‘菌’的事物,被他从扭曲信仰的人的大脑之中摘取出来的,污染了信仰本身的事物,切出可以忽略不计的部分,放在器皿织鬃,用人的血液与脑髓液体培养出来的。
培养出来的扭曲本身。
是的,那么它们再怎么微不足道,它们依旧是扭曲本身。
“值得庆幸的是,哪怕是无故事旅人,终究也还是‘人’。”巴斯德再一次迈出一步,“只要是‘人’,就有被污染扭曲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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