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总兵府,亥时。
朱元璋手持烛火,一脸凝重地看着行军图上的辽东各地。
他凝视良久,微微摇头道:“宁远城本就易守难攻,加之女真骑兵擅长野战,而多尔衮又狡诈,未必会据城坚守。”
“若无水师相助,纵使咱将山海关的兵马全部派出,亦难以逼迫多尔衮调来锦州之兵。”
“而且郑鸿逵已经离去,若咱不出兵,恐也会让多尔衮生疑......”
原来朱元璋本准备水路齐进,做成强攻宁远城的假象,逼迫多尔衮调兵守城。
因为他知多尔衮最重权势,现今多铎和阿济格已经战败,若多尔衮再弃城而逃,那他们在女真必将威名尽丧。
一旦此事发生,到时多尔衮不要说再把持朝政,恐怕连旗主之位也未必能保得住。
而多尔衮野心勃勃,自不能接受此种事情,所以必会调兵死保宁远,那他也就可以趁机救出祖大寿。
可现在郑鸿逵的离去,不仅让他的计划难以实施,而且还可能让山海关再度面临战火。
要知多铎、豪格的先后惨败,对女真的打击实在太大。
若多尔衮不找回些颜面,必不会善罢甘休。
再加上明兵的这两次胜仗都是以巧取胜,且难以复制,这对于那些崇尚武力的女真人来说,更是一种耻辱,必不会甘心。
而山海关的明兵经此一战,已折损近万人,剩下的一万多人虽说斗志高昂,可这也难以弥补与女真骑兵之间的战力差距......
朱元璋沉吟良久,喃喃自语道:“郑鸿逵离去的突然,加之有天津水师在,而孔有德等人又新败,短期内应不会发现此事。”
“为今之计,咱不妨派兵出城,佯作攻打宁远之势,同时招募新兵,做简单的守城训练,到时纵使多尔衮率军前来,应也有一战之力。”
“而郑鸿逵虽已离去,想来也会密切关注山海关的局势,再加上咱已封朱成功为平东伯,郑鸿逵之流应也知晓咱的心意。”
“而且从郑鸿逵独自救驾来看,他们应不愿郑芝龙一支独大,若女真再次来袭,相信郑鸿逵也不敢如先前那般傲慢,到时......”
朱元璋拿定主意后,目光又看向了京城方面。
虽说朱慈烺等人已成功击退豪格,但他却仍有些不放心。
因为豪格退去后,朱慈烺和申湛然并未乘胜追击,说明他们已无余勇可贾,对战李过时恐也是胜负难料。
而豪格败退后,极可能去与鳌拜会合,那李琎的压力必会大增。
一旦李琎落败,京城的局势可能就会逆转。
其次就是从先前之战来看,朱慈烺虽有些谋略,但统帅才能明显不足。
虽说他作为太子,只需知人善用即可,可在此危急时刻,若没有乾纲独断的魄力,也极容易误事。
好在朱慈烺对申湛然有提携之恩,有申湛然从旁辅佐,朱慈烺的压力不会太大。
但申湛然虽有才学,临战的经验并不多,又没有得力的武将在侧,遇到李过这种悍将,胜负亦难以预料。
再就是朱元璋担心京城附近还有其他人潜伏,因为从刘文炳的讲述来看,偷袭王承恩的是一支数千人的骑兵,此事极有可能是消失许久的邹大先生所为。
若狼兵出现,以左良玉的能力,不可能不知晓,那他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不管是趁火打劫,还是借机表忠心,都应该有所行动才对,而不应该像现在这般毫无动静。
而且现在京城已无余兵可用,若左良玉突然发难,局势必将非常被动。
“左良玉至今未动,莫非是精锐还未从陕西撤回?”
朱元璋此念才起,又微微摇头道:“不可能,左良玉虽是个武夫,却也不蠢,何况他手下兵马众多,断不会出现无人可用的局面。”
“可他又为什么引而不发呢,难道是心中有所犹疑?”
“若真是如此,咱是否可以官爵、财帛相诱,要知他手下的几员大将皆是匪身,并无甚统兵才能。”
“而且他们和左良玉也是因利相聚,应不会有多忠诚,不然马进忠也不可能随咱来山海关。”
“若是咱以杀贼之由,赐予官爵,应可让其中层将官的动心,再以高价募兵,动起下层根基,或可解此危局。”
“但若行此事,耗费钱财颇多,而且要查清统兵之人才行,不然反会惹来祸事。”
“或可让锦衣卫......”
朱元璋话才出口,就微微摇头。
因为现今锦衣卫已被渗透,虽几经整治,却也只是差强人意,以致一些重要事情他们都不敢相互传递。
像先前刘文炳潜赴京城之事之所以没有提前禀告,就是怕走漏了消息。
而今他若将此事交给锦衣卫处理,要是中了对方的算计,不仅空费钱财,还会损兵折将,甚至因此导致京城陷落也未可知。
随即他又想到巩永固和高文采至今没有消息,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朱元璋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沉吟道:“看来咱应该要尽快安排人整顿锦衣卫了,不然消息真假难辨,而咱又分身乏术,迟早会因消息滞后吃亏,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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