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森知黄廷一向沉稳,此刻如此着急,定是发生了大事,急忙快步上前问道:“黄廷,你如此匆忙,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黄廷看了一眼郑森身后的夏完淳,低声道:“史尚书让三位公子去见贵客!”
“见贵客?”
郑森有些疑惑地道:“是安国公吗?”
黄廷摇了摇头,道:“好像不是,因为末将先前一直在暗处查看,发现进入船舱后,史大人和安国公都躬身而立,反倒是安国公身后的一人大喇喇地坐在上首......”
郑森听到黄廷的话,回头看了夏完淳一眼。
夏完淳见到郑森的目光,笑道:“哈哈哈,要来的总归是要来的,只是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陛下,我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
说罢,他又躬身作礼,对张煌言道:“玄着兄,请!”
张煌言见他神态自若,也笑了笑,随即还礼道:“请存古兄先行!”
夏完淳见状,笑道:“好,如此夏某就僭越了!”
说罢,他就大踏步地朝前走去,而张煌言也紧随其后,反把郑森抛在了后面。
郑森快步追上张煌言,拉住他低声道:“玄着兄,我怎么感觉存古小弟有些怪怪的?”
张煌言看了一眼正快步前行的夏完淳,道:“生死之事纵使圣贤也不能等闲视之,何况是我们。”
“不过好在他自幼饱读诗书,心中存了一股浩然之气,刚才我又以经意引导,才让他勉强克服了恐惧,不过......”
他说着又停了下来,没头没尾地叮嘱道:“大木兄,一会无论如何,你都要支持我!”
郑森以为他是说救夏完淳之事,连连点头道:“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救下存古小弟的。”
张煌言愣了愣,道:“好,如此就有劳了!”
说罢,他也不待郑森回答,又急忙跟了上去。
三人走下楼梯,穿过中间的过道,就来到了一楼的议事厅。
不过现在的议事厅与以前大不相同,不仅几条通道都有兵士把守,就是连上方的暗道里也藏着侍卫。
夏完淳四人才来到路口,就被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拦了下来,黄廷急忙拿出史可法的手令,壮汉才让他们通过。
三人走到议事厅门口,就见到他们先前观察之人正大马金刀地端坐上首,身上散发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与先前的含而不露迥然不同。
而史可法、卢九德、路振飞、沈廷扬等人皆躬身而立,沉默不语。
夏完淳见状,与张、郑二人对视了一眼。
随后三人大步走进议事厅,跪地叩首道:“草民夏完淳(郑森、张煌言)叩见陛下!”
朱元璋闻言,打量了他们三人一眼,沉声喝道:“谁是夏完淳?”
夏完淳先前本以为他已无所畏惧,此刻听到朱元璋的话,身体仍不由地颤了颤,随即强振精神道:“草民就是夏完......淳!”
夏完淳虽已极力控制,没想到最后一字时还是有些颤抖。
“哦,你就是偷盖官印的夏完淳?”
朱元璋见夏完淳小小年纪,在他的威压下竟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不由地又将声音提高了一些。
夏完淳刚才本已用尽全身力气,此刻又听到朱元璋的呵斥,感觉身体竟不受控制地朝左边歪去。
幸亏一旁的张煌言暗中扶了他一把,他才没有当众出丑。
于是他又鼓起余勇,高声道:“不......”
“陛下,此事另有内情,还请陛下容禀!”
这时,一旁的张煌言突然屈膝前行,并高声打断了夏完淳的话。
朱元璋看向张煌言道:“好,咱给你这个机会!”
张煌言闻言,刚要开口,却又听到朱元璋的声音响起道:“张大彪何在?”
朱元璋的声音才落下,张大彪就快步走了进来,躬身道:“陛下,剥皮刀已经准备好,请陛下示下!”
此言一出,大厅内的人皆面露惊恐。
“不忙,待咱审过他们,再行刑不迟!”
这时,朱元璋冰冷的声音再次在大厅响起,并在梁间不断回响。
“陛下,此事......”
“张大彪,请诸位大人回避!”
史可法刚要开口求情,却被朱元璋高声喝断,随后在张大彪的“邀请”下,一脸无奈地离开了议事厅。
“你就是张煌言吧?”
朱元璋待江南来的一帮大臣都离开后,又对张煌言喝道。
张煌言心中虽惊恐不已,仍沉声道:“禀陛下,小人正是张煌言!”
朱元璋见张煌言在他的威压下仍能如此从容,心中不禁有些欣赏,不过他仍冷着脸道:“夏完淳在信中说你为了让南京发兵,不惜冒险劫持卢九德,此事可属实?”
张煌言闻言,隐约感觉朱元璋似乎并非真想治他们的罪,当即回禀道:“草民听闻京城被围,五内如焚,一时乱了方寸,才做出这等不法之事,还请陛下恕罪!”
朱元璋见他心思敏捷,心中又多了一分欢喜,沉声喝道:“法不容情,又怎可因情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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