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气息环绕在身旁，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米潋抬头，正对上司以宸逆着光线的侧脸。
阴戾的狂风翻滚着巨怒，凉鸷的瞳孔里漆黑一片。
他出手，丝毫不顾及对方的身份，异常狠绝。司竞天摔坐在地上，血从鼻子里流了出来，那一拳，正打在他的鼻梁之上。
行南趁机反制住他身后的人。敏捷地缴了对方手上的东西，只一瞬间，态势扭转。
“我说了。”司以宸眼底一片冰寒，“你若是动她，我就会毁了整个司家。”
医院里，仿佛恢复了喧哗声。
护士奔走着，哀嚎声一片，还有吵架、打架、和快门疯狂按动的声音，世界大概是又转了起来。
一切感知，又重新回到米潋的身上。
哪怕知道他无虞，哪怕知道是司竞天欺骗了她，她的一颗心也依旧悬着。
如今，总算是落了地。
她没想到过，自己在小说中无数次描写过的“心落地”的感觉，竟然会有这种物理性的实际感。
从接到电话，到现在。
一直忍着的泪，忽然就湿了眼眶。
司竞天站起身。
父子俩都没有多余的话。
司竞天直接挑明了，他手指着米潋，声音低沉，“这个女人，在得知你死讯的时候，连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还能保持冷静！她根本不爱你，你还不明白吗？！”
肩膀上那只手的力气重了一瞬。
想起他多疑的性子，米潋忽然紧张了起来。
司以宸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那又如何？难不成我司以宸的女人，在关键时候，就只能是一个站在原地，束手无策，只顾着哭鼻子的窝囊废吗？”
“……”
轻呼出一口气，米潋垂下眸，笑了笑，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
下一瞬，被他反握住。
很紧，却很实。
冥顽不灵！
仿佛没想到他会如此说，司竞天抿了一把鼻间的血迹。
他腮下微动，后背挺的笔直，姿态丝毫不输给时下的年轻人，眼如寒星，“如果，我非要除了她呢？”
“你只有两个结果。”
直视他，司以宸语调虽轻，却气势暗存，“死，或者，看着司家被我毁的干干净净后，再死。”
“你！”
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打算要他的命！
“我们走。”一直揽着米潋的肩膀，司以宸转身时，瞥了一眼行南控制的那个保镖。
行南秒懂，手指扣住扳机，轻轻一按。
是消了音的。
只见那人瞬间瞳孔放大，没了行南的支撑，缓缓倒了下去。
今夜，确实是个杀人的好机会。
这是给司竞天的警告。
米潋看见了，却没说话，她能感受到身旁的人此时紧绷着肌肉，和浑身冰冷的气息。
他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
“以宸哥……”
“别说话！”
“……”
“潋潋……”司以宸的语气放软，放轻，“先别说话，让我冷静一下。”
米潋便不再说，乖乖的跟着他离开。
医院的走廊，处处见血，躺在病床上的伤患，不断哀吟。
墙上挂着的电视，直播的新闻在播报这次重大的交通事故，人心浮动的夜，注定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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