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摇摇头道:“使团被杀一案,童贯盯得很死,呼延灼是重要人证,如果我们抓了也就罢了,现在为李成二人所抓,被童贯听说却不大好。”
石秀道:“哥哥,要不小弟走一趟?”
王伦想了想道:“无需那么麻烦,既然人被李达他们抓了,便让他们押送去枢密院吧,等等将祝家兄弟叫来,让祝虎和祝彪带一队人马随李成前去,帮着他们押送呼延灼去东京。”王伦唯一沉吟道:“将呼延灼的家眷一并送去,不能直接送给枢密院,要让枢密院自己去抢。石秀,将消息发给东京,让东京准备。”
数日后,李成、闻达并祝虎、祝彪押解呼延灼的队伍刚到东京,在北门便被枢密院在此盘查的军汉拦住,随即将一行人带去枢密院,童贯早就听闻呼延灼被捕获,今日终于到京,连忙升堂审问。
还没等童贯上堂,门外有人来报,太尉高俅来了,童贯心中暗笑,命人将高俅请了上来。
高俅坐下后面色不愉道:“童相公,那山东经略府给本官送来的人犯,为何却被你枢密院给扣下了。”
童贯笑道:“高太尉勿恼,那呼延灼乃是枢密院严拿的疑犯,又是使团遇害案的重要人证,官家将对女真联盟之事全权交给童某,童某也是无耐之极,若以此而失礼,还望高太尉海涵。”
童贯说的有理有据,高俅也不好辩驳,只好沉声道:“即便如此,童相公好歹也应先与高某知会一声,否则万一人犯有事,高某又如何交代?”
童贯微笑道:“事态紧急,下面人做事有些莽撞了,童某代他们向太尉赔罪,下次一定注意。”
高俅胡乱的拱拱手道:“罢了,人都被童相公拿了,本官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敢问童相公准备何时审理?”
童贯眼睛微微一眯道:“太尉,此案干系甚大,天子将此事全权交给童某,内中牵扯太多的问题,只好秘密审理然后禀报官家。”
童贯一句话封死了高俅旁听的打算,高俅还不好发作,只好阴沉着脸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本官便告辞了,希望童相公早日将此案审理清楚,莫要耽误官大大事。”
童贯起身微笑道:“自然,自然,多谢太尉关怀。”
枢密院大堂上,童贯看着堂下跪着的呼延灼,冷笑道:“呼延灼,你也曾为朝廷效力,自然知道朝廷法度,你是打算从实招来,还是要本枢密费事?”
呼延灼从被抓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彻底完了,除非像杨志、卢俊义一般,有人为自己打破东京城,否则毫无生理。但是别说自己没那种奥援,就算是有,谁能打破东京?
看着面前的童贯,呼延灼把心一横,心中打定主意,就算自己死了,也要拉上王伦垫背。
呼延灼对童贯磕了个头,抬头道:“枢相,罪将愿招。”
随即呼延灼便将始末缘由讲了一遍,坚称自己奉了王伦的密令,要自己在路上将赵良嗣一行斩尽杀绝然后毁尸灭迹。后来承载使团的大船在海上,被打着高丽水师旗号的战船袭击,大船沉默,使团葬身大海,现在想来也是王伦派人伪装成高丽水师所为。
童贯听着连连点头,等呼延灼讲述一遍后,命他签字画押。
童贯拿过口供仔细又看了一遍,轻轻放在一边,微笑道:“呼延灼,你说的很好,看来此事完全是那山东经略王伦所为了?”
呼延灼大声道:“不错,还请童枢密将此事禀报天子,速速将那奸贼王伦捉拿归案。”
童贯冷笑一声道:“本官如何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点,不过本官要是把你这胡乱攀扯的口供交上去,岂不是坐实了本官构陷同僚之罪?”
童贯脸色猛地一沉,怒喝道:“好你个呼延灼,任你巧舌如簧,但如何瞒得过本枢密的双眼。那王伦既然命你路上动手,为何还要派遣战船路上截杀多此一举?更何况你是奉命行动,为何回到登州反而夺马潜逃?你莫要用怕王伦杀人灭口来搪塞本官,如果你当真怕王伦杀人灭口,必然应该在得到王伦密令后逃亡,那样一来,你不但没有助纣为虐之罪,还有举报之功,可是你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偏偏先奉王伦之命杀害使团之后才逃。最可笑的是,如果王伦想杀你灭口,为何不在海上将你杀了抛尸大海,反而让你全须全尾的回到登州再动手?如此弥天大谎,你当真以为欺瞒的了本官?”
童贯一番怒叱,让呼延灼浑身大汗淋漓,他说的没有半句假话,一路行来,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被朝廷审问,他如何回答,可以说每一句话自己都揣度了多次,自认为万无一失。可是现在被童贯一问,呼延灼忽然发现自己的口供之中到处都是漏洞,但是,自己明明说的都是实话啊,而且为什么之前自己从来没感到这里面有问题呢?
呼延灼自然不知道,王伦此次对他的安排本就是一个死间。
《孙子兵法》中,离间分为五种,即反间、内间、乡间、生间与死间,而死间正是其中最为疯狂的计谋,因为执行死间计划的人,一开始就知道,若是计策成功达到目的后,自己也会随之陨落,终将身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