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他。
一帮玄士亦大为震惊。
通常来说，只有少数修炼过灵魂系玄印，并且等阶达到玄师等阶，方可施展灵念空玄之法。
兰佳瑶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程统领是以人类之身，成为了树灵之首，这是千年罕见一例的事。
“程统领掌握着一些超出常人的特殊能力，这并不奇怪。”
伍麟听得有点自闭。
超出常人？
我好歹是一名玄师，我也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在程统领面前，也只是“常人”吗？
伍麟想了想，说道：“中庭会立即派人前往港口。”
言下之意，中庭并不是太相信，故而想要验证一番。
兰佳瑶的美眸闪动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
油料车间内。
将主剑万里站在一个大水池旁，好奇的注视着满满一池的绿藻。
正是弹球藻。
程瀚的声音，不断传入他耳中。
“……弹球藻有一个相当有趣的特性，它们感知到周围的异常扰动，便会突然蹦到半米外，最远甚至达到一米。
“相对于弹球藻仅仅小指尖的大小，这实在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距离。
“虚风界从未有过这种藻类，我好奇之下，就好好研究了一番……”
剑万里听到这里，面皮微不可查的抽动了一下。
战区的其他统领，各个都忙得飞起，可这位统领倒好，居然还有闲心研究弹球藻。
当真是异数！
偏偏将主还不好多说什么。
程瀚继续说道：“高效能动质的源头，其实正是弹球藻！
“幽淼界的某种神秘力量，使得这种微小的藻类，天然聚集了一种物质，我将之称为‘凝源质’。”
剑万里的目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程瀚侃侃而谈：“我做过了许多试验，发现凝源质也能提升燃油的燃烧效率，大约提升了两成左右。
“只可惜这东西难以与燃油融合，这极大限制了凝源质的实际应用，也让我有一种空欢喜一场的感觉。
“后来我发现，青米虾格外喜欢食用弹球藻……”
剑万里听得非常专注。
程瀚花了一点篇幅，将研究过程详述了一遍。
这是必须的。
这是一件注定会通天的超级大事，迟早会传到神将、神君们的耳中。
而他们大多是活了几万年甚至十几万年的老妖怪，没一个眼里揉得下哪怕一粒沙子。
故而研究过程绝不能有任何可疑之处，必须经得起反复检视。
程瀚一边讲述，一边走到了另一个水池旁边。
池内装着满满一池的青米虾，它们在水面蹦来跳去，掀起了一道又一道浪花。
“……凝源质在青米虾体内，经过了一系列复杂的转变，居然奇迹般变成了另一种物质。
“这种物质可以与燃油完美融合，并且让燃油燃烧效率的提升幅度，足足翻了一倍。”
程瀚讲明白了前因后果，末了又感叹一句：“谁能想到，弹球藻这种渺小之极的植物，却蕴含着改变世界的力量。”
剑万里点了点头：“确实让人意外。”
这位将主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个足以改变世界的重要发现，会诞生于一名初阶玄士之手。
原因无它。
有能耐研究的强者们，眼睛里哪有这等微小的弹球藻？看得到弹球藻的人，偏偏又没有能力研究。
唯有程瀚既有能力，还有着超乎寻常的旺盛好奇心，这才有了今天的奇迹。
总之。
这不是偶然。
剑万里随即问道：“高效燃油究竟是如何提炼出来的？”
“啪！”
程瀚拍了一下手掌：“将主请看。”
水池旁的一排灵橡妖，总数一共十棵，表面顷刻闪过一道绿芒。
剑万里瞄了一眼，目光闪动了一下。
作为见多识广的玄督，他一眼便辨认出来，这些灵橡妖全都凝聚了树印，正在施展树印秘法。
下一秒。
让人惊奇的景象出现了。
每一株树精垂下一根枝条，其上冒出一个嫩芽，迅速膨胀成一个花包，继而绽放为一朵花。
短短几个呼吸之后。
花朵急速生长成了一个相当大的水瓶状物体，直径超过半米，高度则不少于两米。
程瀚适时解释道：“阁下，这是‘异体树印’，可以催生出一些具备特殊能力的植物器官。”
话音刚落。
灵橡妖们挥动枝条，将水瓶沉入了水池。
“咕都~咕都~”
伴着水泡破裂的声响，瓶内瞬间冒出了大量纤细白丝，将一只只青米虾拽入了瓶中。
这些水瓶就好像怎么都吃不饱的饕餮一样，不管吞噬多少青米虾，瓶口没有一丁点塞满的迹象。
不多时。
水池内变得空空荡荡。
再也看不到一只青米虾。
剑万里已经猜到了来历：“灵橡妖制造的器官，应该是在效彷清理城市下水道垃圾的‘贪吃藤’吧？”
程瀚颔首道：“正是！”
“哗啦~”
伴着水浪溅射声。
水瓶被提了上来，可以清晰见到，其内出现了一种琥珀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澹澹的海腥味。
程瀚笑了起来：“贪吃藤可以吞噬垃圾，合成供植物生长的肥料，灵橡妖的‘燃料袋’，可以转换出高效燃油，这就是两者的区别。”
剑万里定定看了几眼，轻声道：“厉害！”
这一句评语，是出自真心实意。
据他所知，改造一种具备吞噬转化能力的植物，即便是掌握着二阶木灵系玄印的玄师，亦难以做到。
因为这其中涉及到的研究领域，实在太多太多了，还需要进行无数次的试验。
而一位初阶玄士，居然当着他的面，轻轻松松的做到了。
程瀚赶紧自谦道：“您过奖了。”
其实这正是二阶灵缈万森玄印的效果。
该玄印尚在一阶之时，他正在与一帮灵橡妖一起研究异体树印，进展算不上太快。
后来多亏了蛇女士的“帮助”，玄印升级到了二阶，他一并获得了大量知识，彻底明悟制造树印的法门。
换而言之。
倘若没有蛇女士，恐怕高效燃油还没这么快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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