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达拱手作答:“圣人,洛阳大学的祭酒是名儒褚亮。”
“原来是褚亮啊!我知道此人。”听到这个名字,杨广顿时恍然而悟。他知道褚亮是余杭钱塘人,此人聪敏好学、善做文章、博览善记、书法极好。在南陈的时候,深受徐陵、陈叔宝等人赏识,官拜尚书殿中侍郎。隋灭陈后,杨广本来打算是募集为幕僚,不料时为太子的杨勇听闻其才,便先行抢了去,使之成为杨勇属官。
杨广回忆了一下褚亮的事迹,又向杨达说道:“褚亮舞文弄墨的本事不错、诗文书法极为佳美、品行更是让人无法挑剔。然而此人和薛道衡是同一类人,他们能把最简单的事情治得一塌糊涂、乱七八糟。以他之才,是当不了祭酒、也管不好恁多学子的。朝廷必须换一个人才行。”
沉吟一会儿,又说道:“大学祭酒用不着亲自教学,故而换上的人首重实干、治理,文章好不好反而不重要。我认为洛阳大学如此,余者亦然。你看如何?”
“圣人英明!老臣无异议。”对于杨广之论,杨达深表赞同。他说道:“老臣稍后就去找牛尚书,看他有没有适合人选。”
“嗯!”杨广抬眸看了看外面大了不少的雨水,向杨达问道:“可知卫王到了何处?”
“卫王已至大兴城。”杨达说道:“这是司隶大夫杨綝说的。”
杨广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引他山之石攻玉”一般的阳谋,是他与杨秀、杨雄、杨达商议的结果,开始还有些担心嫉恶如仇的杨集亲自处理此事呢。此时一听杨达如是说,立刻放下心来,笑着向杨达说道:“看样子,卫王完全领会了我们用意,他并没有赤膊上阵,而是将那烂摊子甩给了独孤侍郎。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回到大兴了。”
杨达亦是笑了起来:“卫王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等他回到洛阳,便可结束此案了。”杨广挥了挥手,说道:“去忙吧!”
“喏!”杨达拱手一礼,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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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多了三个小宝贝,卫王府显得格外热闹,每天都是欢声笑语不断。生下老四杨晖的萧颖、生下老五杨曜的裴淑英、生下小女儿杨曦的柳如眉恢复得极好。只不过离她们产生的时间还没有一个月,至今还触不了凉水、受不了寒风;若是包上头巾,却是可以打开窗户观看外面的景致。
透过后宅一栋楼阁的窗户,便能看到外面一方烟波缥缈、水汽氤氲的湖泊,沿湖的柔柳已然抽出小小的嫩黄枝芽,一条条细细柳枝随风摇曳,仿佛向主人家说春天已经来临。
“大娘、二娘、三娘,尝尝我泡的茶。”室内,侯巧文玉容恬淡的素手沏茶,她身上穿天蓝色的连身裙子、上身罩着一件棉布褙子,玉手轻抬之间,露出嫩藕般的手臂,那欺霜赛雪的肤色似乎比手中白色茶杯更加晶莹剔透。
翠绿茶汤沏入洁白的茶杯之中,顿时热气氤氲、香气缭绕,望之令人舌底生津、闻之心舒神畅。
萧颖细细品了一下,轻笑着称赞道:“巧文的茶艺又是精进了不少,果真是心灵手巧。府中除了魏先生以外,已然无人比得上了。日后专门给阿郎泡茶好了。”
“大娘过誉了!”侯巧文莞尔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倒是愿意为大王煎茶、泡茶,就怕大王不习惯喝我的茶。”
裴淑英“噗嗤”一笑,忍俊不禁的说道:“郎君虽是开创泡茶之道,还赋予一个个美好故事,可他对于茶,一点都不挑。只要是茶,他都说好。而以前放着各种佐料的煎茶,他至今还能当粥来吃。”
听了裴淑英这番话,萧颖不禁白了裴淑英一眼,没好气的嗔道:“尊重他人就是尊重自己、包容别人就是宽容自己,更何况是自己的丈夫?难道你就不知道看破不说破、看穿不揭穿、知人不评人、知理不争论的道理?”
杨集与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世家子完全不同;他虽然是锦衣玉食的皇族子弟,可本质还是将门子弟。凡是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他都吃得下。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他吃饭的速度跟打仗一样,大有“疾如风、侵略如火、动如雷霆”的架势。
只是这种风卷残云的般的吃喝风格,也让杨集不懂茶、酒、食物细微处的优劣。然而以他在军政上、文坛上的辉煌成就,谁有资格说他不是大丈夫?儒雅之士?
“阿姊,这可不是缺点,反而能够说明咱们的丈夫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真真正正的伟丈夫。”说到这儿,裴淑英双眼直放光,她振振有词的批判道:“也只有那种不是男人的男人,才会把大好时光耗费在食物的细微之处。”
萧颖即便是习惯了她的花痴,可还是有些受不了,她啼笑皆非的说道:“凡是阿郎说的话、凡是阿郎做的事,你都觉得对,是也不是?”
“难道不是吗?”裴淑英双眼迷离,脸儿红通通的说道:“咱们郎君一举一动,可都迷死人了。幸亏我有勇气学夜奔的出尘,来了个淑英夜奔,否则的话,必将抱憾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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