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英虽不相信,她一向敬重的帝王与,与历来尊重的父亲,会做出这样泯灭人性的事。
但是,毕竟她也不是那些,整日待在侯府后院的贵族小姐。
见惯了沙场上支离破碎的尸体,也经历了许多权谋争权的斗争,仲英的心里也是无法完全确定,尼桑久说的话,是否属实。
于是,仲英向前迈了一大步,抬首望向满面狠厉之色的尼桑久,道:
“尼当家的所说之事,仲英日后定会查明,若是我的父亲,他真的做过这样伤害苗疆族人之事,我定会给尼当家的一个交代!
可是,如今,这迷魂蛊毒之事迫在眉睫,还请尼当家的能够伸出援手,救这些无辜的百姓于水火吧!”
尼桑久道:“哼!今日若我助了你,不过是在助那个冷血皇帝的儿子得到民心。
日后你们回了京都,你得你的封赏,继续做你的大将军。
怎么还会为了今日的承诺,同你自己的老子作对!?为我们族人查明当年的真相?
仲将军,既然你有这个爱民之心,不知道你可愿意以你一人性命,换取他们几十人的性命?
若是你愿意,那敝人,今日倒是愿意出手相救他们这些百姓!
如何?!”
尼桑久眼中已经满是挑衅与质疑之意,他赌,仲英一定不会答应他的要求。
“好!尼当家的可要说话算话!”
仲英竟然愿意。
可他一旁的陈金霖和乌汉阳,可不同意。
他们一左一右,同时向仲英眼神示意,让她切不要冲动。
那些百姓的性命固然重要,可是也不能用她的命去换啊!
陈金霖抬起手臂,拦在仲英身前,看向尼桑久,说道:
“当家的,我这个小师弟,他是个好人,为了我们大宋边疆百姓的安危,她可是流血拼命的!
您不能这样啊?!
当家的,请您看在你我这些年的交情上,切莫不要伤了他啊!”
其实尼桑久本也没打算要仲英的命,他不过是想要她知难而退,却不想她竟然如此的大公无私。
这倒让他着实有些另眼相看了。
于是,尼桑久顺势而道:“仲将军,少年英雄,我尼桑久自是不会真的要她的性命。
可是,陈兄弟,你既与我相交许久,便该知道,我最恨的人是谁!?
今日,若你们希望我能够出手助那些百姓解蛊,便需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否则,我倒是可以给你们指一条明路,去寻个百毒不侵之人,用他的血来引出蛊虫,也未尝不可!”
“这!……”陈金霖无语。
仲英轻扶开,挡在她身前的陈金霖,朗声道:“尼当家的有任何要求,尽管提。
只要是小弟能做到的,我一定照办!
只要您答应我,去救那些百姓。”
尼桑久见她如此,便勾唇道:“好,仲将军快人快语,大气斐然。
既然如此,我不要你的命。
若你愿意饮下那噬心蛊,我便出手,救下这些百姓。
可你要想好了,那迷魂蛊除了我们苗疆人能解,百毒不侵之人的一碗血,也能作为药引,将那些蛊虫引出来。
可这噬心蛊,却是世间无解。
那蛊毒每月之月圆之夜,会发作一次,所以,绝不会影响仲将军上阵杀敌。
蛊毒发作之时,你会心痛难忍,周身筋骨如被踩踏一般,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你的心。
那种感觉,可是一般人绝对难以忍受的。
哼,就是不知道,仲将军是否会愿意,为了那些素不相识的寻常百姓,忍受这非人之痛呢!?”
求死容易,生不如死,才痛苦。
仲英这些日子四处奔波,就是想寻得解除蛊毒之法,救治那些癫狂的百姓,为了助赵煜解决麻烦,使得那水利工程顺利进行。
如今,那些百姓的生机,就这么摆在她的面前,她没办法说不,也不会说不。
仲英黛眉高抬,美眸含光,淡笑应允,仿若他们在探讨的是,今日去哪里用膳,那么简单的话题。
可她的同意,却让一旁的两人急的直跺脚。
乌汉阳是她的副将,虽然不认同她的牺牲,也不能出言推翻她的决定。
只得低声说句:“将军,你切莫太冲动啊!”
他多希望,此时那个冰雕一样的九王爷能突然出现啊,想来也只有那人,能够制止她了吧!
陈金霖与苗疆人接触的多,他十分了解那噬心蛊是何物,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最欣赏的师弟,服下那蛊毒,他于心何忍呢!
他只得再次出言相求与尼桑久,希望他不要因为过往的恩怨,而伤害一个心中怀抱家国的少年英雄啊!
尼桑久心中也明白,当年带人暗杀苗疆族人的,不是厅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但是,这么多年,他经常会在午夜梦回之时,看到他一起长大的兄弟,死不瞑目、鲜血淋漓的惨状。
他就忍不住,想要将那宣德帝和仲世恒,碎尸万段。
原本苗疆彝族,分散在大梵山、滇西、南海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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