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除了一个尚有意识的大脑,其他的都变得一无所有。他无力操控自己,无力面对生活,无力面对未来!
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嘿,八条他妈妈真的是医院副院长?”有人小声问陆谦。
陆谦没有扭头,拉了拉王沐晨的胳膊:“走吧,进去吧,该上课了。”
可想而知,这几节课是怎么熬过来的。数学、地里,历史老师频繁提问,结果都遭遇滑铁卢。三大金刚全部哑火。一个不在,学生说英雄救美去了,两个身体虽在班级,但明显地魂不守舍。
对老师来说,这几节课也相当煎熬,好不容易看到了些许曙光,现在又开始面对黑暗。
王沐晨心跳加速,整个胸腔像是一面鼓,剧烈跳动的心脏像是不安分的鼓槌撞击在鼓面发出“咚咚”的声响。他咬着牙压制着过快的心跳,可是,这根本没有一点效果。所有他触摸到的物体都能将鼓声扩大然后再传到他的耳朵,震动着他的耳膜。
他往后撤了撤凳子,不敢去触碰桌,不去与任何物体发生接触。
他的呼吸越来越粗,胸腔里炙热的气体似乎要把口腔、鼻腔冲破,得以痛快地释放。
“沐晨,你不舒服?”地理老师俯下身子问。
他摇了摇头,“没事”。
他无法掩饰自己的狂躁,现在他对在意的是医院,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他不清楚,他甚至幻想着自己能有千里眼顺风耳的特异功能,去窥视医院发生的一切。可是,现在,他哪里也看不到,甚至窗外的那两颗松树也和自己作对,两棵树完美融合,之前缝隙里清晰的校园门口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痛恨自己,无能,懦弱,无知……他将自己骂个狗血喷头,他将自己踩在脚下……
你怎么不去医院?你为什么要上课?你为什么……?
他不停地在脑海里问自己为什么,从自己到家人,甚至上升到对父母的埋怨。别人的父母可以是院长,自己的父母为什么是个小商贩呢?他不理解,他感觉不公平。
可是现实如此,他不能任何改变。
他痛恨自己,他痛恨院长,他痛恨医生……
下课铃声响了,他逃出班级,他要去医院找她,他要去保护她。
身后,陆谦紧紧跟随。
医院里。
王林溪早已苏醒,八条站在她的面前微笑着端着一杯红糖水。水杯上赫然写着“某省杰出专家型院长”几个字。
王林溪尴尬地看着他,两个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怎么到这了?”王林溪首先打破尴尬的局面,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很显然她也不适应这样的场景,这不应该是韩剧里的画面吗?现在……
“你晕倒了,我和老板把你送过来的”八条笑容可掬。
他越笑,她越觉得别扭,两个人说完,有陷入了一阵沉默。
王沐晨碰到了准备下楼缴费的老板,三个人一起到了收费窗口。
“你好,刚刚急诊送过来的那个女孩需要交多少钱?”老板客气地问。
“什么?问清楚再来!”满身肥肉的收费员根本没扭头,继续和对面的人聊着天。
“就是急诊……”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急诊那么多人,我能知道是哪个?你们老师怎么教你的,话都表达不清楚”坐在对面的收费员板着脸说了一大堆。
老板尴尬地站在低矮的窗口。
“老师,你们在这啊,我可找到你们了……”谢婉莹喘着粗气说。
王沐晨心里叹了一口气,哎,真是冤家路窄啊。
王沐晨和陆谦站在老板的身后,这一幕简直是不可想象,竟然还有人如此对待叱咤风云的老板。
“你先回去吧,我们一会就走!”老板扭头对谢婉莹说。
窗户里的一个护士看了看王沐晨的校服。小声对着窗口的收费员说了几句话。随即,那个收费员站起来,弯着腰,笑着,脸上了褶子像是被熨斗烫平,如果你要用手抚摸一下,肯定要被她的脸灼伤。
窗户外的四个人一脸疑惑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热情。
“你们是启明中学的啊?”
“对不住啊,刚才态度不好,今天和老公吵架了,不要放在心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胖收费员说完便恢复了热情洋溢的笑容。
“呃——我们来缴费”老板显得相当大度。
“不用,不用,不用!”胖收费员摆着手说,“贾院长打过招呼了,放心吧!”
看来,这个贾院长应该是八条的妈妈了。
“好嘞,去看病人吧,有啥事您说话啊!”胖收费员依然笑容可掬地将四个人送到楼梯拐弯处。
“真他妈势利眼!”王沐晨骂道。
陆谦和老板扭过头看了看他,发现谢婉莹依然跟在后边,摇了摇头,没吭声继续低头走路。
他们四个人到病房的时候,医生正在病房查房。
“你是林溪母亲?”医生看到老板进门,笑着问。
“不是,我是她班主任”老板几乎和病床上的王林溪同时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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